唱机旁,把出叠合里的爵士乐碟片拿出来塞进去按了播放键。哀伤舒缓的旋律,我想再点燃一根烟,边抽边听,但我只是站起来,面朝下做了四个俯卧撑,站起来,拍拍手掌,擦了擦额头稀疏的汗珠,躺在晨楠楠身旁。她的眼眶红彤彤的,我凑上去,摸着垂在脸上散乱落在蓝色床单上的头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就栩栩如生在眼前闪烁。独自一人坐在天使大厦天台,抽着白色女人,我走过去,和他坐在一起,双脚悬在七十一层楼的边缘,我不知道为什么走过去的,那天我喝了些酒,因为一些不开心的事,三分钟,两人一言不发,只是她调整了视线,缓缓转头看了看我,眨了眨眼;我说,很多人想喝完一杯最喜欢的酒,从这里跳下去,但,却很少人这样做,除非神志不清或者得了抑郁症再就悲伤过度无法承载。晨楠楠依旧看着西边斑斓的夕阳,有一朵像海马的彩霞,缓缓正潜移默化的变换着,它的目标应该是一个拿着长烟杆长发男人。我说,我喜欢你的长发。她偏过头,第二次看我,不过,眼里透射了一点温和,眨了眨眼,看了好久,直到我禁不住干咳起来,我的长发为我的男人留,她说。
之后,我们怎样接起吻来的,说不清了,只记得说了一些话后,她凑过来,闭上了眼。
想到这,我真想跑到院落启动摩托飞速驰骋到天天新的住所,毫不留情的扇他十一巴掌,无论他是无辜的还是故意的。
晨楠楠翻了翻身,轻声嗯了一下,头发随之敷在脸上,形成一幅色调苍白的素描。睡觉之前,她阴阳怪气的搂着我的脖颈,吻了一分钟,然后,放开,拼命的喝自己带来的啤酒,喝到咳嗽连连,再次抱住我,吻我,吻了两分钟,之后,就走到唱机前塞上周杰伦的碟,调到《白色风车》听,听了十七分钟,之后又听了《轨迹》《安静》《半岛铁盒》最后在《最长的电影》滞留,凑到我怀里,眼睛闭上,大概第三遍****的时候,我胸部的T恤湿了。
阿蓝的梦想实现了,和天天成了个组合。他们唱的第一首歌,是两人共同填词谱曲的《热带雨林中的七个吻》,叶子、晨楠楠、我、坐在台下,晨楠楠并未伤感的表情,坐在凳子上,手平放在玻璃桌上,认真的看着他们,聆听。
唱完这首歌,他们给组合取了名字,叫石榴裙。
石榴裙的清澈唱风,微妙的情感演绎,使得笙月酒吧人潮汹涌。
而,生活似乎就这样从波澜里清静了下来,晨楠楠不再黯然神伤,晨晨学会了走路,叶子和我更加亲近的闲扯,石榴裙得到更多人的青睐和认可,街头巷尾靠身体营生的女人也不再那么猥琐的吆喝,大地开始展现她平和温情的一面,潋滟的光透过陈旧的百叶窗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它不再冰冷,温热的泛着柔美的光泽。
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想起某个抽烟的女人,尽管那源于一场不修边幅的梦,在我和叶子第一次亲热的晚上。她坐在遥远的海边,坐在那里,凝视波涛汹涌的大海,像一幅静止的画。我想,这个女人是与伤感粘连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如何下定义,总之,我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当你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把烟放下,和他一起在这沙滩上,漫无目的的走。她转过头,看了我一会儿,抿起嘴,微微笑了笑,酒窝像雪地里两只蜷曲着睡觉的麋鹿,栩栩如生,说完,第三个字,梦便出现了裂痕,然后,就是我在黑暗里天旋地转,她说,我爱你。
我只有十八岁,比叶子大两岁,和晨楠楠一样大,我的爱情从和他们暗昧时开始光怪陆离,我选择了寂寞隐忍的姿态随波逐流。妈妈和爸爸的隔阂几乎烟消云散,因为表面上我恋爱了,和一个漂亮的女生,但,我想告诉他们,我并不快乐,我能做的只是弥补出现和未出现的裂痕,我想到某个森林弥补的岛上走一走,对着湛蓝的天空漫天的雪花,大喊大叫,直到虚脱得大汗淋漓,躺在地上,呼吸轻松一些的睡去。
妈妈和爸爸一起去了外地旅游,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
墙壁上挂着一幅临摹的蒙娜丽莎,微微笑的嘴角,只抵心灵最深不可测的地带,挖掘出支离破碎的悲伤,暗淡的光,透过模糊的晨雾,虚脱的照在她的脸上,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加温婉,看得到真诚,神秘的乐观却灰暗得看不清轮廓。
在床上躺上一整天,不代表,被生活所埋没,遗忘。
听完阿桑的《叶子》,我抽了一根烟,窗外白云稀疏,映衬着碧蓝的天。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