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骨瘦如柴的佃农。庞宁扫视了码头上地百姓一圈,就对这个港口经济水平,有了直观的认识。贫穷的百姓们都冷冷地看着这些陌生人,似乎很不欢迎这些突然闯进来的强盗。
一个中年人被推到了庞宁面前。水兵们大声汇报,“报告殿下!这人是港里管事的!”
庞宁面前地中年人被反绑着手,阴沉的脸上皱着眉头。水兵们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勉强让他磕了个头。
士兵手一松,这个中年人就弹了起来,眯着眼睛用一口浓重地泉州口音争辩道,“我就临时做了几个月征粮官,抓我做什么?”
这个男人被绑到面前,居然还敢这么跋扈,庞宁真是有点佩服了。素来听说闽西都是山区,地区和地区之间时常械斗,百姓非常彪悍,庞宁今天算见识了。
庞宁见这男人一身绸缎衣服,比起一般百姓富态得多,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身问他,“港里有多少人多少田?粮怎么个征法?”
那中年人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水兵见他嚣张样子,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大声喝道,“老实回答!否则杀了你全家三族!”
那“征粮官”手被反绑着,被踢了一脚一下子没站稳,摔在了地面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踉跄着站直了身子,中年人狠狠盯着踢他地士兵,仿佛要把人吃了,直到这个士兵拔出了长刀,他才呸了一声,转头说道,
“一年夏秋两季征粮,农户收成上缴六成,四成留给自己食用。港里有三万多人十万亩地,都是郑家的,六成田租。其他地,我哪里知道?郑家跑了才让我干的,我才干几天?你们就来了!”
只有三万人?庞宁大感失望!比琼州府还大地台湾岛,郑家经营了六、七年的台湾岛,被穿越者抱以重望的台湾岛,居然只有这么点人口…
打败郑芝龙之后,穿越者兴奋了好一阵子,就是因为将台湾扩入囊中,没想到台湾只有三万人。只有这么点人,台湾的开发根本无从做起。
两万人运回海南,仅仅是人力缺口的一个零头。庞宁看了看东面远处的山岭,叹了口气——似乎这个年头的台湾,大多数地方都是无人之地。
台湾也没法解决南海国的缺人问题…庞宁转过头来,问道,“附近都有些什么人?”
那征粮官眯了眯眼睛,冷冷笑了笑,大声说,
“有大菠萝社、猫儿干社、华武土龙社、二林社,这些倒不算什么。南面一百多里就是大员城了,那边有两千多红毛人,鸟铳大炮什么都有!你们有种,去打红毛人去!”
郑芝龙和荷兰人的关系,至少在明面上是还过得去的。明朝极度厌恶烧杀抢掠地荷兰人,一直以来拒绝通商。荷兰人只有通过郑芝龙从中幹旋。所以郑家的笨港和荷兰人的大员港相距不过五十公里,却也相安无事。
但如果是抢过荷兰人的庞宁,就好说了。
庞宁倒不知道这里离荷兰人的大员港这么近,闻言不禁一愣。庞宁摇了摇头,感叹台湾岛真是复杂。如果是两千荷兰人的话,庞宁这六百火枪手未必能打得过。庞宁让水兵把这个征粮官关起来,和跟来的赵如说,
“最快速度把这三万本地人组织起来,收拾行李编好队,准备运回琼州。另外在码头上修个+=堡,防备红毛。”
庞宁地船队带来了不少水泥,人力充足的话,修起碉堡来很快。庞宁以前抢过荷兰人的商船,必须对这两千多红毛有所防备。
赵如正在那里算些什么,听到师父的话,赵如哦了一声,说道,“师父,这十万亩地可是郑家最大的宝贝!”
庞宁愣了愣,问道,“怎么说?”
赵如垫脚往远处看了看,说道,“十万亩地六成田租的话,一年怕能收八、九万石的田租,这可就是五、六万两银子。”赵如瘪了瘪嘴,又说,“如今熊文灿那里一年就花七、八万两,这窟窿可得补上。”
庞宁手上的本钱,主要依靠是抢了“巴达维亚号”发的那一笔。庞宁回琼州后,各处都要用钱,进出地速度极快。如今嵌山港几千工匠,支出也全是从庞宁这里开。加上海军的各项支出,赵如管着钱管得心惊肉跳,见这里有这么多田地可以收地租,就动起了心思,至少要把熊文灿那个窟窿补上。
给熊文灿的那笔钱,是走私商人能在两广和福建扩大贸易的重要保证,庞宁虽然也肉疼,却是一直不敢断的。
听到赵如的话,庞宁心里也是一动。他看了看这个小王八蛋,瘪嘴道,“这些人,是要运回琼州府的。”
赵如啐了一声,苦笑道,“师父!你最近是被那帮人捧昏了!国家英雄能当饭吃么?你把这些人运回琼州,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开垦新田地走私海商?那帮龟孙子,有钱就赚,没钱就跑!你帮他们打通海道,疏通官僚,你还要把笨港的田给荒了,给他们运人去?”
赵如瘪了瘪嘴,喃喃说道,“师父,你怎么专门帮他们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