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只是做梦,陈婉如也就认了,她住的地方经常发生想不到的意外,比如墙皮突然脱落,卫生间的镜子莫名其妙打碎,鱼缸里的鱼死了,半夜经常能听到怪声。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胡先生似乎正在从梦里走出来,要渗透到她的现实生活里。
“就这些?”我问。
陈婉如委屈地点点头,眼睛里有泪花:“这些还不够啊,我都快吓死了。今天看你们驱鬼,道行这么高,冯哥你帮帮我呗。”
看她委委屈屈那样子,我也心疼。我用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问:“会不会是你精神压力太大了?”
“真不是。”陈婉如都快哭了:“就是灵异事件,冯哥你帮帮我啊。”
“胡先生……”我呲着牙说。
陈婉如说:“会不会是狐狸精?”
“那不对啊,”我说:“你住在大学城里,又不是住在荒山野林,怎么可能平白惹到狐狸精呢?”
“其实,我去过一次乡下。”陈婉如说。
“怎么回事?”
她告诉我,在发生一切怪事之前,她曾经跟着妈妈到过她妈年轻时候插队的农村去玩。那地方靠近渤海湾,有山有水相当漂亮。当时去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怪事,村里有个养鸡场,养了很多的鸡,一夜之间突然死了百十来只,不是毒死的,也不是病死的,而是咬死的。
当时陈婉如和她妈妈就住在养鸡场场主的家里,事发之后她还去看过,满地都是鸡的尸体,娘俩感觉很不舒服,之后就匆匆回来了。
“冯哥,那些鸡会不会都是狐狸咬的?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撞了邪吧。”陈婉如分析。
我点点头:“有可能。但现在还只是假想,我觉得我跟你回去意义不大,梦里出现胡先生,就要把罪过都推在狐狸身上?好像牵强了。这样吧,等你再碰上什么怪事,咱们再看情况而定。”
和她说完这些,我眼皮子睁不开了,到最后语无伦次,困的。
陈婉如看样子相当失望,说了一句不打扰你休息了,便回去了。我实在困得不行,进了被窝就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猛地惊醒,从沙发床上坐起来,看到陈婉如正在和一对中年男女吃饭,她亲热的喊他们爸爸妈妈。我闹了个面红耳赤,这下麻烦了,自己起床的丑态都让人看见了。
陈婉如她爸是个很风趣的男人,笑眯眯和我打招呼:“小伙子挺能睡啊,累了吧。”
我吱吱呜呜打过招呼,溜到卫生间洗漱,收拾半天才出来。等出来的时候,陈婉如父母都不在了,只有她在等我。
我尴尬地穿上外套,和她告辞。
陈婉如笑着说:“冯哥,我爸爸还夸你呢,说你睡相沉稳,面相老实,一看就是实诚人。”
我随口说道:“叔叔这是选女婿呢。”
话一说完,陈婉如脸通红,我赶紧咳咳:“那个什么,小陈啊,我开玩笑开惯了,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走。”
陈婉如嘻嘻笑:“冯哥,你说好了,我如果再撞见那些怪事,就要麻烦你了,到时候你别推三阻四的。”
“不能够。”我说。
我急匆匆从王星月他家出来,在街边打了个三蹦子,晃晃悠悠回到我们住的大院。我在小卖铺吃了点东西,不知道王二驴早上吃没吃,我捎了点豆浆和油条回去。
到了门前,怕惊扰了他的功课,没敢直接开门,而是在外面,里面传来王二驴的声音:“进来。”
我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屋里说不出什么味,四下倒是很干净,窗户上拉着窗帘,阳光透不进来,屋里有些黑。
王二驴一个人坐在阴暗处,翘着二郎腿,手指点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吃饭了吗?”我把买来的早点放在桌上。
“昨晚温柔乡过得挺好的?”王二驴冲我笑笑。
“看你说的,陈婉如她爸妈都来了,里里外外都是人,我就是想干什么也没这空啊。”我笑。
我实在受不了屋里这个味,便过去开窗,王二驴道:“不要开窗。”
“味道实在是大。”我皱眉,算了,他不让开就不开吧。
我随口问他,昨晚那小鬼儿怎么样了。
王二驴指着神桌上一个多出来的黑坛子:“陈姑姑已经把那小鬼儿封在坛子里,这小鬼儿灵性很高,再迟一些就要成魔了,陈姑姑准备炼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