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头皮一紧,讪讪地接过冠子,“我自个来,你去歇着,别累着。”
一通鸡飞狗跳之后,他得出门上朝了,太阳漏出了点光,剩的大半躲在云层里像个羞怯的姑娘。
他朝后看了一眼,金澄澄的光点跳跃在她可人听话的眉眼和桃粉的面上,让他恨不得舍下那刀光暗箭的朝堂而留在这里守着她。
可下了朝之后还有一个硬仗得打,和程淮之的斗法还没正式展开,他不能不暂时放下这里的情。
双银和祈春早在门口候着。
陈锦琮穿着件浓金交领右衽广袖长袍,戴博山金冠,金带銙下拴了个双面黄玉佩,生的是眉眼深邃,鬓若刀裁。
一踏出门槛,就细细瞧了下一侧端着羊羹乳的祈春,他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这两日成亲,那就是家室的人了,还是和你家娘子少来往为妙,多侍奉家里。来,这个给你当添头。”。
接着陈锦琮四下查探了一番就解下腰间的黄玉佩,扔进了祈春的怀里,随后款款而去。
双银抿着唇,拍了拍祈春肩膀,搜肠刮肚地找了些话打圆场,“太子他太霸道了,你不用管他,咱们都是奴才,和主儿置什么气?”
祈春面上不显,捧着瓦盅进了宫,谨慎地瞧着魏杏瑛表情,“可有受屈辱?娘娘日后有什么打算。”
魏杏瑛讪讪地笑了下,“这回躲过去了,下回还没着落呢,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忙活你的婚事吧,等出嫁歇一歇再来我这尽职,不急,或者你跟着李鱼听淮之那边的令,我这边还有双银,和几个嬷嬷,不碍事的。”
祈春笑了下,放下瓦盅,“怎么不碍事,我得伺候你一辈子呢,娘娘可别急着甩开我。”
双银也跳了进去,主仆几个说了一会话,魏杏瑛就补觉去了。
陈锦琮在路上走了没几十米远,就瞧见了缓缓而来的敦王,眯了眯眸子欲不作搭理。
敦王鼠目提溜转,搭腔道,“别急着走啊,瞧着太子阿兄清减了些,难免臣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难道是在为魏太傅的事情而困惑为难?”
“你说谁能想到这魏太傅看着风光霁月,私底下这般睚眦必报啊,枉为师表啊,瞧着阿兄是从太后宫里出来的,不愧是奉行孝悌的表率啊,帝王平日里没少和我以及八王面称赞阿兄啊。”
敦王这嘴脸俨然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笑容也不怀好意,只为了一大清早的挖苦他?
陈锦琮没了耐性,噎道,“近日听说你又是大兴土木,买庄购地的,如今各地干旱缺粮食,还是低调些好,不然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还以为你这钱财来历不正呢。”
敦王面上一凛,似在揣测起对方是不是得到些风声,试探道,“胞兄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苍天明鉴,我只是做些小生意罢了,难不成胞兄找了人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