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那程淮之嘴里说着,“小心,前面有水,娘娘。”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强力一拉,拉到了他一侧,衣裳上的松柏香侵略似的直接罩住了她,罪魁祸首随即又守礼地放开她。
魏杏瑛哑火,瞪他,却只见他面上无辜,顶着一对漆黑的眼睛解释道,“娘娘,奴才只是怕你摔倒。”
拉扯几个来回,她已经从脸红心跳到心如死水了,这程淮之就是试探她呢,不理他估计就消停了。
她哼着戏曲往前走,鬓间的红石榴银簪也左摇右晃,这是她上回灯会在梨园听来的,这当了太后,爱好习惯也像了老人儿了。
程淮之看她钟意,又搭讪道,“娘娘爱听这江南小调儿?下回我在提督府办个宴,找个三两个江南戏子,给您唱个够。”
魏杏瑛不做声,瞧着他帽檐上黏了只绿眼小虫,手径直伸过去,擦过他的耳垂,似溅起了火星子,象牙白的耳垂一瞬间就变成了海棠果。
她捡起小虫从指间吹走,静静看着慌神的程淮之,很是解气,阴阳怪气道,“这小虫生的好像你,每天穿红戴绿的,一通打扮。”
是了,打扮来去,见天撩拨她,说是为她死去活来,但连个准话都不给她,知道太子日日来,也不动如山似的,难道他的情只是嘴上说说的?
程淮之抿唇笑了下,越发没正形了,“是是是,奴才是小虫,只采娘娘的蜜。”
魏杏瑛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知道对方是在暗示太上皇侍寝那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就拿来揶揄她!
她气的直接甩开他手,这登徒子现在嘴里没个把门的,还不如避开,结果走急了,程淮之牌穗上的红丝线缠到她的翠玉镂雕双面香囊上,绕成了一团。
魏杏瑛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孽缘,只得一步一回头地拽着对方回了永和宫,程淮之则噙笑,背着手,缓缓地跟在后面,像个被主儿牵着遛弯的温顺狗儿。
到了永和宫,祈春早就在门口候着,穿了件竖领对襟红短衫,套着绿比甲,裸色包头在额头上系了个蝴蝶结,戴了金耳珰,面上带着笑,精神气很足,全然看不出前天被那晦气老太监羞辱过。
她一见魏杏瑛就行礼,边笑着说,“娘娘,我给您准备了火盆,咱们去去阴气,督公,您也来了。”
门前的火盆里银丝炭烧的通红,程淮之颔首,扶着魏杏瑛跨了过去,像新郎新娘成婚似的。
程淮之心里东想西想,和喝了蜜似的甜丝丝。
魏杏瑛则累的手指都伸不开,进去就找榻。
祈春眼尖,见督公她们二人腰间物件缠绕着一团,上橱柜里取来了小金剪剪开了红丝线,程淮之笑了下,小心地接过剪断的丝线收到了大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