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必须遵行无误。
但奇怪的是,秦艺重视传统、忠诚与纪律的同时,也非常在意自由与生命的价值,一部分是出于本性,一部分则是因为依赖纪律的保护。
他既不愿意成为法律的殉道者,也不愿意做一个挑战法律的莽夫。所以他一直生存在两者的夹缝中,一面告诉自己法律的存在是对弱者的保护;但另一方面又想证明自己不是弱者,而想要不自量力的对抗法律。
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顾忌无疾而终。
这就是聪明人,聪明的蠢人。
······
这是一间密密麻麻的塞满高大而厚重的木质家具的房间。
房间的墙面被涂抹的雪白,地板却是纯黑的,总是打磨到光滑得能照出人的影子,这些影子因为光线的原因,如被囚禁的幽灵,在地板上来回徘徊。
屋内有扇很大的窗户,干净明亮,却挂上了纯黑的天鹅绒窗帘,当它被拉上时,任何光线都别想照射进来,亮上一盏灯,那些大而古板的家具上投下厚重的影子,互相交叉,若一座黑色的牢笼,将人重重囚禁其中。
很难想象本应充满阳光气息的房间,居然会变地阴气森森。但这却不是造成房间气氛的最主要原因,成为整个阴气旋中心的,就是坐在房间中央圆桌的三个人。
三人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并围绕着的圆桌保持着一个很完美的等边三角形,不过一分,也不少一分。
良久,三人紧闭的双眼逐渐睁开,在黑暗中熠熠发亮。
一个仿佛泉水飞溅在鹅卵石上一样轻灵的声音打破了令人压抑的气氛。
“这个孩子,怎么样?”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声音的主人是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但从语调中却透着一股不符合她年龄的厚重感。
“很不错,有一种很美味的味道,是那个秦历的孩子吗?”
第二个声音响起,与第一个性别分明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仿佛涵盖了一切声音的特征。男性的宽厚与女姓的圆润;老人的沧桑与孩童的天真;贤者的睿智与愚者的呆笨。
“是的,就是他的儿子。”
第三个人没有说话,说话的反而是第一个人,她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和怀念。
这句话似乎引发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房间一时安静下来。
“既然他已经拿到简章了,那就开始吧,是否同意他进入茵菲涅特学院。”
“条件符合,同意。”
“条件符合,同意。”
“判定目标拥有「足以威胁人类或世界存续」的资格及潜力,条件符合,允许进入伊科斯赛欧(Exile)大监狱。”
久久不语的第三位在前两位之后,用一种无机质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男性声音机械的说道。
“如此,判决通过。”
最终的裁断在此刻想起。
······
好冷···而且好硬···
像是侧卧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那种时间久了甚至会令人作呕的冰冷感觉,即使是在意识模糊地现在,也能清晰的刺激着皮下神经的冷敏小体,同时吸收着身体的热量,催促着意识的回复。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在家里。)
没有立即跳起来,这是愚蠢的行为,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跳起来,绝对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手腕,手肘,膝盖轻轻地活动着,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隙,随着脑袋的轻微转动打量着这个地方。
房间大小犹如普通学生宿舍,东面的窗台下面是一张棕黑色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各类文具,一台电脑放在桌子右上角,而床铺就在桌子左侧。
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充斥着西洋风格的木制钟表,钟摆滴答滴答的不停作响,时针和分针还是停留在九点钟的方向。
钟表下方从左到右依次摆放着书柜、衣柜和一台崭新的洗衣机和一台小冰箱。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而秦艺现在正趴在铺满白色瓷砖的地上。
(没有人吗?)
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双手撑起身体坐起来,身体背靠着床沿。
“还真是周到。”
书桌上的香烟和做工高档的透明烟灰缸吸引了他的眼球,秦艺用嘲讽语气说话的同时,伸手拿起书桌上的香烟和烟灰缸,仰起头,将打火机连按三四次,才点燃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痴痴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他并不担心这香烟会有什么猫腻,能在不把他惊醒的情况下带到这个陌生的房间的人,绝对不会多此一举。
冰凉但却辛辣的烟草味混合着空气中的杉树花香顺着气管钻进肺部,秦孔原本有些混乱的大脑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并逐渐追上记忆的步伐。
“这里,究竟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