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索虽然不明白这个当兵的为何要杀自己,但也清楚他绝不是在开玩笑。食少遗多的自己别说与之抗衡,恐怕想逃脱性命都是不可能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因此这一脚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但是这一脚踢出去的力度还是明显不足,而且准确度更是不够,本来是想踢那士兵下阴的,只听得“啪”地一声,却是正中对方的大腿外侧。[]
魏索感觉就像是踢中了一堵墙,脚尖一阵剧痛,不由脸色大变,连呼冷气...那海军士兵紧绷的脸皮都未稍动一下,却是缓缓地从袖管中抽出一把二十公分长的军刺...
魏索咬着牙瞳孔收缩,他的脑子终于又糊涂了,怪叫一声合身扑了上去,操起老拳狠狠砸在对方的下颚骨上,“砰”地一声响,魏索甩手跳脚痛呼,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但他并不气馁,再次冲上去索性一把抱住了那海军士兵的脖子,对着咽喉亮出白森森的牙齿,“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感觉牙齿好像是咬到了一截既硬且滑的塑料管子,根本就咬不进去。不由傻眼,“拳打、脚踢、牙齿咬”,这三大可以令自己“修身养性”,身受者泰半“呜呼哀哉”的“绝招”统统施将出来居然无一奏效,这可该怎么办?
那海军士兵一动不动脸色木然的任凭魏索折腾,渐渐的嘴角上扬,终于露出了一丝冷峭之意。右手手腕一翻,长长的军刺翘挺而起,已是对准了魏索的腹部,既深且阔的血槽在皎洁的月光下闪过一道狰狞的暗纹...
右手微一发力...是的,照着这个角度将军刺扎进去根本就不用施太大的劲,对方的肠、胃、脾、肝,甚至心脏都会被军刺扎成一串,那海军士兵对此有着十足的把握...正欲结过魏索的性命,突然脑子里一阵晕眩,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魏索平时骂人一般骂两句,咬人也是如此,这第二口更是“穷凶极恶”,恰好咬在了对方的“颈动脉”上...人的“颈动脉”位于喉结的斜上方,主要为大脑,以及部分小脑供血,通常稍稍压迫就能使人发生晕厥,何况是这么用力的咬下去。那海军士兵纵使是一身的铜皮铁骨,也是经受不起。
魏索觉得满口牙齿一阵酸浮,因为用力过度牙龈都渗出了血来。脑子里兀自在胡思乱想,哎,看来“蚂蚁啃大象”以弱胜强的这个典故也未必尽然是完全正确的,要是大象的皮有这么老硬,蚂蚁再多也只能干瞪眼...
那士兵猛一吸气,脖颈处的肌肉立刻紧绷鼓起,魏索酸浮的牙齿剧烈一震,差点就此崩飞两颗门牙,连忙掉头就跑...谁知道才跑了两步,他就真正成了一只干瞪眼的蚂蚁,满脸的惶恐...
原来他心慌意乱的压根就忘记了自己的身后便是游轮的舷杆,而舷杆外面则是黑漆漆一望无际的大海,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苦笑一声道:
“狗已逼入了穷巷,不要再赶尽杀绝,狗急是要跳墙的。难道你就不怕我锋利的獠牙与利爪”?
魏索知道这话说得很傻,“锋利的獠牙与利爪”?在这生死关头连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但除了徒劳的恫吓还能怎么办?向他跪地求饶吗?
那海军士兵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一步一步地逼上前来,胶底的解放鞋踩在甲板上毫无声息。魏索知道完了,心中无尽的悲哀,为自己,莫名的更是在为对方...
这是一台绝对意义上的“杀人工具”,完全没有感情,没有思想,有的仅仅只有服从与杀戮。作为一个军人这本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他不去保家卫国,却完完全全成了别人手中的一具为“私欲”服务的“工具”。这是一种极度愤懑却又无可奈何的悲哀,丑恶的现实压迫的魏索喘不过气来,他现在的意识中只剩余了一个字,那就是“死”,自己纵然死了也渴望着某些东西下来陪葬...
眼前寒光一闪,魏索的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那海军士兵凶狠的一刀就此扎了个空,耳边“咔嚓”一声响,那把又长又窄的军刺恰好就扎在了后面舷杆焊接的结合面上...
‘戴高乐’号外事船虽然豪华先进,但船上的舷杆用的终究还是普通材料,平时风吹雨淋的多少也有些锈蚀,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势如破竹,顿时将一半的刀身深深地嵌了进去。那海军士兵微微一呆,手中一使劲,军刺竟然拔不出来。但他反应极快,立刻飞起一腿朝身边愣立不动的魏索踢去...
这一腿蜕化于少林十二路谭腿,在军队里去芜存菁,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更强,只要被踢中要害绝无幸理。那士兵紧盯着魏索的耳门,嘴角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笑意。突然,飞踢而出的腿上感觉软绵绵的,凝结着恐怖爆发力的脚尖像是遇到了一大团棉絮竟然悬立于半空再也踢不出去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那士兵对接连三记杀招均未奏功也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回头一瞧,原来自己的脚尖上挂着两条儿臂粗细的缆绳...
“你的好运到头了”。那士兵多少也失去了一些冷静,猛的就从腰部拔出一把92式9mm口径的手枪...他就是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旦发动,在未达到目的之前是绝对不会停下手来的,至于枪声会惊动到别人那是属于次要考虑的,他考虑更多的是怎么完成任务。
魏索此时终于也回复了神智,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他可不敢去赌对方的手枪此时又会卡壳。咬了咬牙,一侧身就翻过了舷杆...
从‘戴高乐’号上跳下去直到接触水线还是需要好几秒时间的,在下落的过程中魏索居然只是在哀叹:
“哎哎,大海啊大海,老子终于还是跳下来了,看来这辈子是再也摸不到姑娘娇嫩的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