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城头的守军们吼道:“快,向下浇热水和滚油,倒桐油,扔火把!”随着他的话,刚才守城时没用掉的沸水,滚油,桐油和金汤一骨脑地向着城下浇去。
城下再次传来一片鬼哭狼嚎之声,而爬墙的蛮军们被烫得纷纷松了手,捂着自己的脸一阵惨叫,随着城头扔出几十枝火把,沙袋堆上也燃烧起了腾腾的火焰,虽然火势跟上次攻城时城下的冲天大火无法相比,但也足以把企图踩着沙包上城的蛮兵们给烧退了。
李丰长出了一口气,蛮兵的这一波凶猛爬城是守城以来最惊险的一次,甚至比起那次上百人上了城还要危险,因为那次至少可以在城下纵火隔断,蛮兵们也得通过爬梯子才能上来,而这次他们直接踩着沙包和人,城墙上处处可以攀爬,要是刚才放火慢了半拍,只怕连倒油的机会也没有了。
远处的王世充也显然注意到了对面城墙下的战斗,他皱了皱眉头,对身后的传令兵们说道:“鸣金,停止追杀,原地列阵,弓弩手们捡回兵器,包围敌军,快!”
刘全狠狠地一刀,砍死了一个逃命的敌军头目,这是他今天杀的第十七个人了,上次在苏州也没有象今天杀得这么爽过,他哈哈一笑,抹掉脸上溅着的鲜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边的红白之物,咸咸的,这种血腥的味道就象毒品一样,让他血脉贲张,在战场上充满了杀戮的渴望。
刘全用手抹干净脸上的血渍,正要继续冲杀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响起一阵锣声,这是收兵的信号,他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几个骑马的传令兵在战场上一边跑一边喊着:“王将军有令,停止追击,就地列阵!长槊手在前,弓弩手捡回武器在后待命!”
军令如山,刘全看着前面跑开十余步的敌军,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心有不甘地收起大刀,吼道:“全部听令,就地列防守阵形,快!”
不少湘州军的刀斧手和弓弩手们正追杀得痛快,听到这锣声后也跟刘全一样原地发愣,但人人都知道王世充令出如山,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可是在出兵前当众宣布过的,没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只能悻悻地在各自队里都督们的指挥下,回去列阵拿武器。
战场上短暂地恢复了平静,王世充迅速地扫遍整个战场,作出了最直接的评估:这场大战里,蛮军在中央和东边被杀超过六千人,城墙下烧死的也有几百,加上沼泽里淹死的四五百人,光是这场反击战,就杀掉敌军超过七千人。加上第一轮弩箭攻击射死二千人,今天本方在加入战斗后杀敌超过九千。
现在的战场上,蛮军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赤身裸体,满身纹身的蛮夷,几乎见不到几具身穿盔甲的隋军尸体,粗略判断本方伤亡撑死只有十几个,很可能就是个位数,这种战损比,赶得上后世的美军打伊拉克了。
现在在战场上的蛮兵已经只剩下四五千人,被本方完全压缩在城下方圆不到五百步的一个狭窄区域里,人挤人,摩肩接踵,密集得就象沙丁鱼罐头似的,虽然人人手中还拿着刀,但此刻的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与战意,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
后面的弓弩手们跑回了出发时的地方,一路之上顺手把还在喘气的蛮夷伤兵们一刀一个全部解决掉,然后拿上弓弩和箭矢跑回阵列,王世充挥了挥手,又摆成了标准的攻击队形,两排的弩手和箭手再次举起弓弩,对准了远处的蛮兵。
满头羽毛掉了一半,皮甲已经无影无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的周师举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把他的长刀向地上一扔,双膝跪地,用汉语高声叫道:“我等愿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