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接过一看,也是一笑,然后抬眼看向百里翎:“如何,符合你的答案吗?”
百里翎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右手放在膝盖上,意态闲散:“答案?哪有什么答案,本就是逗他们玩的。”
景炎抬了抬眉,嘴角边依旧噙着一丝笑意,对百里翎这不负责任的话不做任何表态。
边上候着的白书馆和杨奇,两人额上却都冒出冷汗,同时心里一阵茫然。
他们分不清百里大香师这话,究竟是开玩笑呢,还是认真的。
但,这事,终究会有个结果吧。
百里大香师都插手了,谁还敢随意下结论,眼下那三人,到底由哪两个坐上香使的位置?好歹给个意思,他们也好回去安排啊。
“不过这个答案很有意思。”百里翎又接过景炎手里那张考卷,春水般的笑意从飞扬的眼角一点一点溢出,融入殿中的意可香,使那不同凡俗的气息也添了几分艳色。
景炎接过殿中侍女新沏的大红袍,轻轻拨动茶碗盖,百里翎瞄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那考卷上弹了弹:“一个小香奴写出这样的答案,是有意还是无心呢?”
景炎托起茶盏,细看色泽,闭眼,品其香。
“这个叫安岚的,将她带过来我看看。”百里翎说着就将那张考卷往几上一放。
白书馆和杨奇先是一怔,然后忙应下,领命退出去,继续跑腿。
百里翎又看了景炎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模样,便道:“你就不好奇。”
“你不是已吩咐下去了,我等着就是。”景炎将茶盏放下,慢条斯理地道,“再说,这是你殿里的事。”
百里翎斜了他一眼:“有时候你跟白广寒那厮一样,让人讨厌。”
景炎浅笑:“我是沾了他的光,虽令人生厌,却也无人敢表露不满。”
“是景公手段了得。”百里翎身子往旁一歪,手支着脑袋,半阖着眼道,“也是你和景公爱惯着他,让他越来越目中无人,据说如今如今脾气怪得,连赤芍和赤箭都不能近身伺候了。”
景炎眉眼含笑,抬手给百里翎倒茶:“大香师本就高处不胜寒,岂是凡夫俗子能随意揣度的。”
百里翎半阖着眼看着那杯中的金波,嘴里轻轻咀嚼着那几个字“高处不胜寒。”随后抬眼看着景炎,眯了眯眼:“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景炎轻轻放下茶具,将那杯茶放置百里翎面前,然后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动作不卑不亢,姿态优雅从容。
……
白书馆和杨殿侍再次回到源香院时,王掌事等人以为他们是带回百里大香师定下的香使人选。却不想,人选并没有定出来,但百里大香师点名要见安岚。
这话一出,王掌事愣了一愣,随即眼中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那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杨殿侍和景炎公子的意思还没弄明白,如今竟到了百里大香师……这些人,没一个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安岚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怔了怔,然后有些忐忑地站起身。
“别磨蹭。”杨殿侍打量了她一眼,目中神色也有些复杂,当日他同景炎公子进源香院时,就觉得这小香奴生得清秀可人,只是那当时,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小香奴能有这么大的造化。
这一趟,若真入了百里大香师的眼,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桂枝看着安岚随白书馆和杨殿侍起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的嫉恨几乎要从目中倾泻出去,她死死撰着拳头,修得尖尖的指尖几乎陷入掌心。
这装模作样的小贱人,怎么就那么好运!
整日里什么都不做,就有王掌事惦记着,杨殿侍也另眼相看,如今就连百里大香师也点名见她!
而她,仅为了这个香使的位置,就早早在王掌事面前屈意承欢,后为了多打听些消息,甚至不得不去讨好一个小厮,就这样了,却还是不能保证这个位置就是她的。
可安岚,什么都不用付出,只需在那里坐着,就有各种各样的好运找上她!这天底下的事,真不公平,真可恨!
侯在王掌事旁边,一直垂着脸的石竹,这个时候忽然悄悄抬起脸,看向桂枝。
她在他眼里,一直就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女人,他知道她不是个好女人,既狡诈又贪心,并且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听王掌事这边的消息。每次看到她毫不避着他去讨好王掌事,和王掌事在屋里颠鸾倒凤,他都很恼火,恼火到甚至几次想将她那点事告诉王掌事。
但是,即便如此,这一刻,当看到她那双因嫉恨和失落而微微泛红的眼睛时,他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
一路上,白书馆和杨殿侍都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因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了。仅半天时间,他们俩就已经来回跑了四五趟,眼下已是下午,但他们连午饭都还没吃上。
安岚自然也一样,之前交了考卷,就差不多中午了,但因要等着百里大香师的结果,所以他们一直留在品香室内,直到白香师和杨殿侍再次返回源香院,但结果没有出来,她却要马上前去香殿。
此时,景炎和百里翎已用完午膳,随后两人去了茶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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