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叔,才比你大一岁,便这般有出息。再瞧瞧你,要向你琮叔学习。”
贾兰乖巧点头:“噢!”
……
雍乐十一年的正月十七,微风细雨。
几月下来晴雯姑娘与贾琮感情升温甚多,她这般身份、家世、脾性,在贾琮看来,便是非常缺乏爱,作为过来人的贾神童陪她探亲一转,不过是给她月例自由的小细节,却是让他在人家晴雯姑娘的芳心中悄然占据一片位置。
贾府规矩森严,入画私藏哥哥财物,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私藏。但是按照规矩,必须交给她们的看管人,而看管人又喝酒赌博不学好的,岂不糟蹋了她们的辛苦钱。然而,入画便是如此地被“冤枉清查”。
奴才,一无人身权,二无财产权。
是以这对主仆每每睡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知何时开始,现下变得自然而然。
给他套上棉袄、斗笠,晴雯笑道:“你说要南下,大老爷答应了么?那晚的长府大人说了什么?”
林红玉递手炉,接口道:“是豫亲王选中了琮爷,派长府雒老爷知会一声,因琮爷年纪小,两榜未定,并不上报朝廷选定入亲王府当值。雒老爷夤夜来访,也只是便服出行,非是公事。说琮爷倘若南下回故里,豫亲王爷想要琮爷参谋参谋水利,便是这点意思,大老爷岂有不答应的?定下夏末再去,是大太太叫我回的。”
林红玉是个嘴快、能说的,把李纨都说晕过,她话中之意,有大太太罩着她的意思。
贾琮问她:“芸哥儿可还来过?”
“来过几次,都是向爷问安的。”林红玉答完,陡然警觉,细思一阵,闭嘴不言语。
晴雯性子急,回话不利索,哼了哼,此时却不担心林红玉争了,说道:“安定门你去过么?”
“不去过也能找到,国子监那么大地方。”贾琮收拾妥当,晴雯点点下巴:“若是写了亲供入学,不回来了,叫孙福报个信。”
……
梨香院屋内,朴素、淡雅的薛宝钗拉了香菱叙话,莺儿在旁刺绣。
“香菱,这么些年,我都不记得何时为你取的名字了。”薛宝钗微微一笑,仔细打量出落得愈发好看的香菱,连声称赞。
香菱呆头呆脑地道:“姑娘的学问,连姨老爷(贾政)都夸。姑娘不留心,我却记着,正是四年前咱们进京,姑娘见了一池莲藕取的。这名字,听着也有香气。”
“难为你记着。”薛宝钗想了想,取笑道:“来年你去了那边琮弟一房,可别忘了我。”
“姑娘怎么说这话,这事定不定还难说呢。”香菱眨眨睫毛,微微低眉:“香菱进了薛家,姑娘待得好,可不敢忘的。”
“这便成,我哥哥从金陵织造局购来几匹上好的湖丝,是打湖州转过来的,我叫裁缝做一套,明儿你来拿,啊。”薛宝钗柔和道。
香菱谢恩,退出。
莺儿闷笑,薛宝钗嗔怪道:“莺儿,你笑什么?”
“姑娘可是进京选秀、户部报名造了册的,没准将来是贵妃,琮爷尚未中举,姑娘敢肯定他是成大器的?才叫香菱做个内应……”莺儿本是私下玩笑。
薛宝钗却起身,葱黄绫子棉裙拂动,摆起主子的正经款来:“你这丫头,乱说什么?看把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