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都紧邻长离山,敢在这里安家落户的人,谁不会两手武技?
就是街口那家埋头苦读的穷书生,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撩开长袖就是一身腱子肉。
只见这小子撩开布帘,从里间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棺木,哼哧哼哧的安置到了门口。
棺材?
范婆婆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原来是赚死人钱的孬货,难怪一直没挂牌匾,真是晦气!”
越秀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棺材铺,都不得擅自挂出牌匾,否则送官查办。
范婆婆干净利落的收起针线什物,关上大门,到了后院。
隔壁的徐寡妇也在后院收被子,见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坐下,顺口问了一句。
“你可不知道啊,对面那家小子黑了心,要开棺材铺!”
“哎呀,那真是晦气。”徐寡妇暗自皱眉。
她也没多想,抱起被子进了里屋。
……
夜深人静,几声狗叫之后,徐寡妇的后院翻进来一个五三大粗的糙汉,摸索着到了后门。
门没落锁,半遮半掩。
“徐娘,你可在里面?”
“死鬼,你杵在门口干啥,还不赶紧进来,仔细被隔壁老太太瞧见了。”
屋子里黑灯瞎火,大汉却是熟门熟路,一番云雨过后,两人说着贴心的悄悄话。
“对了,徐娘,对面那家铺子不是关门了吗?我今天路过这里,怎么见着有人?”
“冤家,那是一家棺材铺,范婆婆今晚亲自瞧见的,骂了好一阵呢。”
大汉没搭话,嘿嘿笑了两声,穿上衣服,从后院出门,绕过古丈岩,往东门去了。
第二天。
东门的李衙役大清早就出了门,直奔本地帮派,青衣楼,在这里见了一位执事,又匆匆离去。
这位执事姓宋,名渊,家里排行第九。其实孤家寡人一个,手下没兵,上头没人。
宋九最近一手催魂掌练的颇有心得,正愁没有人练手,哪知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胡乱开店,事先既没打过招呼,也没孝敬过半两银子,简直自寻死路。
他收功调息片刻,脱下又紧又窄的制式练功服,换上青衣楼的青衫广袖,打了一盆凉水,细细梳洗一番,这才出了门,朝着西柳街行来。
“这就是老李口中的棺材铺,胆子可真不小,敢在我的街面惹事,活得不耐烦了。”
宋九背负双手,在南柯馆门口站定了。
东门有两个帮派,一是青衣楼,一是九宫坊。
两派明争暗斗已有二十余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又担心其它帮派乘着两派火并的契机入主东门,所以小打小闹不少,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战斗却是没有。
到了景初元年,为了共同抵御集仙居的打压,两派为了减少内斗,划分了管理的地域。
宋九,就是西柳街的扛把子,专收保护费,偶尔心情不错,也会给西柳街的居民提供一定的帮助,当然,大都是精神上的支持。
“啧啧,一个小小的棺材铺,看我不把你整治得服服帖帖,以后少不了金银奉上。”
宋九微微一笑,背负双手,优哉游哉的跨进了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