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安对他母亲沈莲言听计从,殊不知这样反倒内宅不安。
就拿老夫人时不时救济舅老爷一家来说吧,救急不救穷,舅老爷一家就没一个成器的,老夫人却不管不顾,这二十多年来没少补贴过娘家人,子车府原有的宅契铺子一年比一年少,老爷如今是看见老夫人就心烦,能不见就不见。想当初老爷大病一场,这不怎么来往走动的外亲都想着上门看望一眼关怀几句,而老夫人那头的舅老爷权当作不知道,更别说派个人来问候一声。
既然不拿老爷这个女婿当自家人也就罢了,可是老夫人好歹也是沈家的女儿,老夫人病了,那边照样装聋作哑,少夫人衣不解带床前侍药,无论少夫人怎么做,就是不得老夫人眼,老夫人好了后也不计较娘家人的冷心寡情,该补贴还是补贴。对于老夫人的糊涂一味偏护娘家人,子车老爷自然知道,若不是因老夫人为子车府开枝散叶添了二子一女,根本就不愿意再见老夫人。
再拿大小姐子车珏来说吧,进宫为妃根本无需嫁妆,虽然自愿带也是可以的。可是老夫人却说宫中到处需要打点,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定然不能受委屈,本是几处极好盈利的铺子非要变卖成银票给大小姐傍身,想想大小姐就算不入宫,嫁其它权贵高门大户也是得准备嫁妆的,所以老夫人心疼女儿也无可厚非。
只是老夫人为了女儿不受委屈,却欺负少夫人这样就有点不讲道理了,私自挪用少夫人的嫁妆不说,明里暗里还时不时挤兑少夫人,老爷是管不了,少爷明明知道却从不见维护少夫人,所以吴平心中是有点瞧不上子车安这软绵性子的。
再说西院二少爷子车棠,明明俸银比大少爷高,不但不将俸银交与府中公用,却还各种从公库充盈自己的小私库。还有二少爷娶柳氏和两房姨娘无一不是倚靠唐宁的嫁妆。唐宁在这个家被欺负到什么地步了,所有丫鬟婆子管事都看在眼里,私下里也是替唐宁不值,觉得这么好的人嫁到子车府实在是委屈了。偏大少夫人性子柔弱,任婆婆揉捏,大少爷眼不瞎不可能一点不知道,却不敢对母亲沈莲说一句重话。
“吴平只是一个管事,府中主母公库中取东西,吴平不敢拦也没权力拦,更何况就算少爷在,只怕不但不会拦,还要添多两样。”
吴管事这话明显的讽刺子车安在府中有名无实,不曾立威也没有声望更没有实权。
自从父亲将子车府交给他后,母亲就是第一个拆他后台的人,他却只知一味妥协,老夫人知他性子,更是随意拿捏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子车安心中恼怒吴管事所言,却也无从反驳。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这才走不一会,怎么又来了?”
“父亲,孩儿遇事却没有主意,不得不向父亲请教。”说完将帐本放置子车正的书案上。
“蠢妇!蠢妇!”子车正看完气的直摸胸口。
“父亲息怒,孩儿无能,孩儿不孝,不能为父亲解忧,还劳烦父亲大人伤神。”
“这个蠢妇是要毁了我子车府啊!”
“母亲向来是以长辈姿态压人,对错都是我们晚辈的错,孩儿不敢忤逆,只是这样下去,子车府恐怕很快就败了。”
子车正叹了一口气“你先将你媳妇剩下的嫁妆点一点,看还剩下多少,然后分成四份,分别给大女儿子车云霜,二女儿子车燕来,嫡长子子车云迟,还有你媳妇各人一份,然后拿去备案,待她们及笄及冠后再由她们自行处理,以你媳妇柔弱不会拒绝的性子,这样下去只怕会让你母亲败光。还有你,不是为父说你,你也是熟读四书五经的人,怎么能糊涂到任你母亲祸害?”
“孩儿不孝,愧对父亲从小教诲,只是母亲那边向来不讲道理……”
“莫提那个蠢妇,提起来为父就来气,当初眼瞎娶了她,这倒是苦了我儿和孙儿,那蠢妇当初口口声声一夫一妻内宅才安宁,如今却是想着法子给你们兄弟娶三妻四妾,闹得家宅不宁,这双重标准也只有她这种没脸没皮的妇人想的出。”
子车安从没见父亲这般背地里数落母亲,但是父亲说的也却是句句在理,便低声不答话,任由父亲畅言心中的不快及多年对母亲的不满。
“明天开始削减府里的开支,每房跟前只留两个服侍,其它都打发了吧,月银统统减半,从我开始。想了想,子车老爷又补充了一句,以你这性子,估计一时三刻也改不了,以后开库,暂且让吴管事到我这里汇报吧。”
子车安面上一热,羞愧难当:“孩儿无能,成家立业了还劳父亲劳心费神!”
子车正叹了一口气,知子莫若父,这儿子哪都好,就是太孝顺了,另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