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鼎也有百丈方圆,把那深坑填的满满的。鼎上有盖,鼎盖上按八卦方位,贴着八道金符。在鼎盖周围,雕着九条青铜虬龙的形象,龙身以铜锁链缚在大鼎上,只有龙首高高的昂起,张口向天。每条青铜虬龙的口中,都有一道黑红糅杂的光焰喷出,直shè入金sè虹光下面一丈的玉石壁中。
“好大的仙家手笔!这鼎中有九道玄火脉,布下一座九龙炼rì阵。可笑外面那些九州丹道宗门,总以为得了张故弄玄虚的方子,就能炼制出上古仙丹,试问如没有这等炉鼎,凭什么去炼仙丹?”
长钧子嘿嘿冷笑,迈步踏上了金sè虹光,自那青铜九龙鼎上走过,到虹光彼端的云门前。
站在云门前,长钧子忽然停下了脚步,良久不动,也不出声。
只见那云门边上,有一具玉sè的骨骸倚靠在墙边,这骨骸的顶门处深深陷入,颅骨裂成了数片,似是被重手法拍碎。
骨骸附近的地面上,有几行字,转折圆滑,似乎是以手指运力写下的。
“余碧涛子,自幼眼盲,苍天乃不负我,赐黄钟道体,南海苦修二百七十一栽,得还丹五转道果。为觅灵药合丹,入天涯海眼,循火脉坠,落困南天神帝冢中,然此门不为我所开,枯坐门前千年,万念皆灰,rìrì心魔纠缠,苦不堪言,唯有自断残生,愿隔世再续仙缘。”
“完了,这就便是那盲眼修士,他最后还是未能找到出路,自碎天门而死。难道这神帝冢真的是只能进,不能出的么?即是坟冢,本来也就无需留下出路,可是为什么不留出路,却能放人进来?坟冢不应该是进也进不来,出了出不去才对么?”长钧子看着骸骨发呆,嘴里叨叨不休的念着。
俞和看了看那骨骸,又看了看面前那道门。这门是以整块玉髓打磨而成的,材质上,似乎比自己的那具白玉剑匣还要好上太多。也不知门后是什么所在,从门缝中,源源不绝的溢出层层氤氲烟霞。在门上,有层淡淡的温润清光流转。
长钧子这时还在对着骨骸自言自语,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般的,俞和忽然伸手去推了一下这扇门。只见俞和的手指在门上一按,那门上的清光便荡漾起一圈涟漪,有道白莲符印闪了闪,又隐入了玉石中。
悄无声息的,这玉石门便向里面滑开了,一大片烟霞从门中涌出,俞和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馨香味。
长钧子又一次呆住了,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俞和,再看了看那具骸骨,满脸惊愕,嘴巴开阖了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元曦本就不能言语,长钧子说话全靠神念震荡元气出声,这时他的神念中仿佛被人点了一指定身咒,张口无言。
俞和把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迈步朝门内走去。长钧子用力摇了摇头,刚要跟着俞和走进门中,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弯腰,探手在那尸骸中掏摸了一阵子,最后终于抓到了一件什么东西,紧紧握在掌心里。
进了这扇门,才知道此处就是整个白玉石冢的zhōng yāng石室。
石室中满是层层叠叠的仙霞,好似一团凝集不散的雾气。这石室中的灵炁,比起白玉石冢外面,还要浓郁了近倍。
石室地面zhōng yāng,有个莲花池,里面也看不见池水,只有密密匝匝的数百片莲叶展开,这百片莲叶好似是用宝石雕琢而成的,每一片的颜sè都不相同,莲叶呈半透明的样子,叶片脉络中,有一道一道的流光。石室中浓郁的灵炁,自在莲叶上结成颗颗晶莹的仙露,顺着叶茎不知滑向何处去了。
石室顶部zhōng yāng有个十丈阔的圆孔,自那圆孔中,有道清濛濛的光柱落下,光柱中,虚浮着一朵白莲。俞和与长钧子一看,就知道这白莲与外面中天悬浮的那朵一模一样,只是不知究竟哪一朵是真身,哪一朵是法相。而那投入石室中的光柱,只怕就是从外面那朵白莲之下垂落进来的。
这朵白莲花,仿佛就是从石室中间的莲池里生出,那许多莲叶都团团簇拥着它,在白莲花的万千花瓣中间,放着一支三尺高的金身玉坛,就像是有道高僧坐化后,用来成殓尸骨的那种坛子,坛口上面有到碧光绘成的长生仙符,在缓缓的回旋着。
俞和与长钧子正看着清光、白莲和玉坛,寻觅这出路的所在,忽然间发觉身后的那扇玉石门自行悄无声息的合上了。白莲花凭空一旋,万千花瓣尽数展开,从玉坛中猛然爆发出了一团刺目的明光,登时让俞和与长钧子满眼雪白,什么也再看不清楚。
长钧子伸手遮眼,这明光足足持续了五次呼吸的时间,等光芒渐渐收敛,石室中物事重新浮现时,他愕然看见,俞和原本站的地方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件道袍摊在地上,俞和的随身玉牌、玉符等物统统落在道袍中,唯独俞和的身子却在白光中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