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7日20:30-20:40
“包在你们身上?”老张冷笑一声,摆出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你们两个不过是靳百川的两条狗而已,就凭你们,能干成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杜乐天的脸涨得通红,“靳百川能耐再大,他也只有一个人,集安黑*道势力错综复杂,要凭借一己之力控制整个黑*道,不是做不到,但确实难度有些大。而且除了黑*道之外,白道上的各方神圣他也得维系着。要是没几个得力的帮手,想黑白两道通吃,累死他他也办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们二位的话,靳百川还是愿意听的?”
“那……”刚出口一个那字,杜乐天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生生把当然两个字吞了回去。刚才自己和鬼王口口声声说五大门派是靳百川一人独大,其他人只是被逼上船后下不来的苦命人,现在又说自己和鬼王能帮靳百川撑起半边天,两者显然自相矛盾。
“那倒也不尽然,”鬼王的脑子比杜乐天快多了,连忙把话头接了过来,“这些年靳百川风生水起,抖起来了,精力主要放在了白道上,整天和政界高官打成一片。黑*道上的事,就不方便插手太多,便倚重我们兄弟多些了。但总的来说,人家还是把我们当成下人,呼来喝去的,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照理说两位老大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如此甘心屈居靳百川之下?”老张似乎开始相信鬼王的说辞,但终究还是有些疑虑,所以才追问了一句。
“还不是看中了人家背后的大树。”鬼王使劲拍着大腿,一副恨恨的样子,“原来以为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拳头硬的就能横行,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确实弱肉强食,只不过强的不是拳头,而是权力,有权力的才是老大。”
“我明白了,”老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也想像靳百川一样,和集安的官员们搭上关系,找一棵能乘凉的大树。不过我不明白,既然是找用来乘凉的大树,你们直接找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傍着靳百川呢?”
“唉,张老兄,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官场的道道是一点儿都不懂的。”鬼王摇头叹息,说起来真是满把辛酸泪,这些年的委屈,他还从来没有向外人说过,“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麻烦得很。那些官儿们,虽然都吃公家饭,却分了不同的派系,你拜山门之前要是没摸清楚,有可能靠上一株小草,得罪了一片大树,危险得很。”
听着鬼王的哀叹,杜乐天深有同感,自己就经历过这样血淋淋的教训,当时自己托了各种关系,搭上了税务局的一个副局长,哪知这位副局长和局长不是一派,自己的歌厅马上便遭到来自税务稽查部门的严查。像自己这样吃偏门的,税务上怎么可能干净,那还不是一查就漏。短短一个月,自己新开的一个歌厅便被折腾的半死不活。要不是靳百川出面说和,那无休止的核查把自己的整条产业链都拖垮都是分分钟的事。从那一天开始,他才知道,官道如黑*道,黑*道只有五大门派,官道则如同江南水乡的水道一般,星罗棋布交错纵*横,而且那一个个派系都隐藏在水面之下,让你完全摸不到门道。
“其实靳百川带着摸门道只是一个方面,毕竟,只要结交几个政府低级官员,就能把大致的派系打探个七七八八,不一定非要靳百川出面。”鬼王继续着他的血泪控诉,“关键在于,你要攀高枝,却没有登高的梯子。真正握着实权的高官,不是光靠钱就能砸下来的。稀里糊涂拿着钱硬上,在人家眼中,你就是个小丑暴发户,会离你远远的,免得有朝一日*你落难了拖累了人家。”
杜乐天看了看鬼王,看来鬼王走得比自己远得多,自己在拜错山头之后心有余悸,便投靠了靳百川,靠靳百川来打通和政府官员的关系。鬼王显然自己又挣扎了许久,这才心有不甘的委身木字门之下。
“几次碰壁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想越过靳百川,自己去搭关系网,根本就行不通,无奈之下,我只能随着靳百川的脚步,在他的引荐下和方方面面的大员建立联系。张老兄,你说这日子过得多窝心,铺路搭桥的桥都是我来出,买的好确实靳百川拿大头,我拿小头,有好多人,钱收了不少,还是只认得靳百川,对我依然爱答不理。这种日子,简直就像武大郎,辛辛苦苦卖炊饼赚钱养媳妇儿,媳妇儿眼里却只有西门庆。”
老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句实话,鬼王这个家伙,还真是幽默。
老张不由自主的一笑,让包间内的空气一下子缓和下来,杜乐天和鬼王的情绪立即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