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7日09:30-09:45
集安一中传达室的张大爷端着一个硕大的搪瓷杯子,一口一口喝着冒着热气的浓浓花茶,看着被自己按照班级分别摆放的一摞摞信件,一种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虽说这是自己日复一日的工作,但每次花一个小时将成堆的信件分拣完毕后,还是有一种丰收农民看着累累果实的喜悦。
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三十分,再过二十分钟,就是上午的大课间,这个时段,是约定俗成的取信时间,到时候,每个班级都会有代表来把班级的所有信件取走,那时候,是传达室最热闹的时候。
半杯茶水下肚,张大爷抹了一把汗珠,滚烫的花茶带来的大汗淋漓,总是能让自己有一种酣畅的感觉。好,接下来要处理的是广告函。作为全省知名的重点高中,集安一中特意在传达室门口设了信箱,接收各类教辅广告,处理这些花花绿绿的广告函件,是张大爷每日处理完师生信件后的第二项工作。
厚厚的广告函被码放在桌上,一封封按照科目来分类,语文,数学,物理,不对,这里怎么有一封给学生的信?高三六班许正阳收,没有落款,没有邮票,这又是哪个学生搞这种小把戏,十有八*九是情书,不好意思当面给,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转交。许正阳这个孩子,自己是有印象的,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每天都来取他们班的信,却从来都没有写给他自己的。这下好了,总算有一封了。张大爷小心翼翼的把这封信挑出来放到一边,这可是那个孩子在集安一中收到的第一封信,可不能搞丢了。
许正阳又一次在书店来回走了一圈,再次确认老张没有到书店上班。按照约定,老张要在八点半离开医务室,回到书店,一边上班一边等着自己,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书店里没有老张的影子,看来是出纰漏了。
“人呢?”龙在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三儿还在书店隔壁的诊所接收手术,生死未卜,老张又没了踪影,再坚强的神经,也经不起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
“不会是在医务室里睡过了吧?”许正阳猜测着,老张的伤不重,不可能是伤情恶化,以他的身手,在集安一中也吃不了亏,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我们地狱鸟的人就那么不靠谱吗?”龙在天白了许正阳一眼,睡过了,亏他想得出来。
“看看你急赤白脸的样子,我这就到医务室看看,到时候一准儿把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张给你带过来,行了吧?”玩笑归玩笑,老张要是有个闪失,自己还真是不好和龙在天交代,毕竟,人是在自己手上丢的。
龙在天叹了口气,早已在江湖上混成了人精,许正阳的惭愧他看得清清楚楚,“老张是你救出来的,不管怎样,地狱鸟欠你一个情。我龙在天没本事,保不住自己的兄弟,还弄丢了你的兄弟,从今往后,凡是有用得着地狱鸟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吧。”一番感恩的话,说出来竟是如此凄凉,好端端一个地狱鸟,到现在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折腾下去,恐怕只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了,欠了这么多人情,可怎么还啊。
原来是假警察。后备箱和车内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皮,车内的对话清清楚楚传到老张耳朵里。不仅是假警察,而且还是奔许正阳去的。一个高三学生,到底招惹了什么对头,值得化装成警察,还绑架他的同学来要挟?难道自己和许正阳在东榆树湾的行踪败露,被人查出了身份?不应该呀,东榆树湾一战,根本没有人看清许正阳的脸,要是这样都能被查出身份,那银翼这帮人也太神了吧?
车子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桑塔纳轿车特有的开门声之后,一个男子声音响了起来:“下车。”
“别碰我。”是那个干脆干练的女声,车后座紧接着传来一阵阵揪扯打闹的声音。一个男子闷哼了一声,显然是挨了一记,恼羞成怒的声影响了起来:“靠,小丫头片子下手还真黑,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女生的惊呼传来,车门口响起一声闷响,不用看都能猜到,那奋力反抗的女声被人从车里拽了出来。又是几声扑通扑通的声响,似乎是脚踢在身上的声音,老张不由一愣,不会是这帮家伙在对那个女生下狠手吧?
“靠,你们五大门派有没有点儿出息?”这个声音老张记得,是在车上装成警察和两个女生说话的人,“男的打女的,还他妈两个打一个,都给老子住手,再动一下小心老子翻脸。”听这个人的语气,对五大门派颇为不齿,看来是银翼的人,自己可得小心点儿,银翼的人都是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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