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说。
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她向往的爱情与婚姻,要有“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温情,要有“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相思,最后一定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现在呢,他们两个人是破碎的,凌乱的,不堪的。
她可以容忍他和她的爱情里有家长里短,有鸡零狗碎,这样的爱情虽说不够漂亮,至少接地气。
但是爱情怎么可以是不干净的呢。
明明如果我爱你,你恰好也爱我的话,结局应该“白首不分离”,你我的眼睛里都应该容不下别人,都应该“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不干净,可是她也不干净。
她的爱情死了。
她的心也死了。
“有病!”高远根本不知道陶楠此时的心境,只觉得恼怒,半夜发什么疯!
“滚回卧室睡觉去!”
陶楠像个断线的木偶一般,呆滞地慢慢地爬起来,扶着肚子慢慢地走进了卧室。
无处可说,她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去质问高远“你为什么嫖妓”,她不可能一件一件地去数她怀孕的艰辛,她没有那个资格。
她已经不干净了。
高远瞒着她去嫖妓,陶楠知道他嫖妓,也瞒着不让他知道。
你瞒着我,我也瞒着你。
——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
自然的力量便是如此,不管世间万事万物如何变化,它依然有条不紊。
顺其自然,也是如此。不做过多的挣扎,不做过多的反抗。
陶楠决定顺其自然。
高远妈给两个人重新看了一个日子,叫两个人早点去领证。
前段时间高远妈碰到一家正在装修的酒店发促销宣传单,说是开业第一个月,所有酒席打八折。
高远妈当下就定了婚宴。
“我算了算,婚礼啊,就是楠楠月子刚坐完的时候。八折,这价钱,找遍全城都没这么实惠的。”高远妈颇为得意地说。
“哎呀,我说了,高远穿那件红西装。”
“楠楠,你穿这件红衬衣,我买的。”
高远妈这天忙得上蹿下跳,这个日子可是请算命先生好好算出来的,上次那个日子耽搁了,这个日子不能再耽搁了。
“领带不是这么打的,来来来,我来给你系。”
“楠楠,你就穿这件红衬衣,我买的加大码,你穿得下,不要穿白的,不喜庆。”
“领了证回来吃饭啊,妈今天做了排骨和鱼。”
“早点回来啊!”
高远爸妈并肩站在门口,看着红衣红裤的小两口出了门。
“我们高远,成家了。”高远妈伏在高远爸肩头,声音又激动又哽咽。
——
两个人一路无言地走进民政局,宣誓,照相,盖章。
“啪”,钢印盖上去了。时间快得让人恍惚。
“恭喜二位。下一对!”
陶楠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个人穿得一身红,身子几乎和背景红融为一体,只有两个人的脑袋浮在红色的背景上面。
怎么看怎么滑稽。
“走吧。”高远摸了摸陶楠的肚子,对陶楠说。
结婚了,成家了。
要负起家庭的责任了,只是,茵茵,还是没有安顿好,愧对了她。高远沉思着。
陶楠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太刺眼,她睁不开眼睛,眼眶却不知不觉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