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窝囊到了极点儿,如今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想着在许屠子门前那女人先冲出来叫着快跑的样子,娟子心里应该还是惦记着结巴的,可是她图的是什么?
许四想不明白,他拿起瓢又舀了一瓢水喝了下去,真是痛快,可也不充饥,肚子里忽然一阵痛疼,许四急忙走出屋来到南面的茅房外拽了一把干草闪进去,肚子里原本没东西,可这屎却一点不少。
许四刚提上裤子,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在喊叔,他走出去,却看到妞子正从他的草屋走出来四下张望,待看到他后,眼睛笑成了弯月“叔,我正找你呢。”妞子大方的说“找我干什么?”许四在想她来干什么?“我来看一看你这有什么营生帮你做一些。”妞子一边说一边随着许四走进屋,一点也不扭捏。
“叔,看你热的,来,我给您舀着水您洗一洗。”说着便用瓢舀起一瓢水站在许四身前,许四只好任由她倒着洗了把脸,妞子把瓢放进桶里,自腰间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递给许四,许四没有接,用手抺了一把脸在空中甩了几下,
“哎呀!”妞子嗔怪道:“叔你真坏,都甩到人家脸上了,你看。”一边说一边把那张俏脸凑到许四面前,许回向后退了一步,没理她。
“叔你还没吃饭吧?”妞子一边说一边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露出一个黄澄澄的玉米饼子递到许四面前道:“你尝尝俺的手艺。”
许四连忙接过来塞到嘴里咬了一口,满嘴的喷香,好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就是比那高粱面和着野菜强!
“好吃吧!”妞子得意的问,“好吃!”许四含糊不清的说,“俺什么饭都会做!”妞子骄傲的说。
看着许四吃的喷香,妞子低下身将地上扔的鸡骨头都捡起来扔出去,回到屋又将灶前的乱七八糟不用的东西全部搬了出去,再次走进屋转了一圈问许四:“叔,条帚呢?”哪来的条帚?那东西能跟许四沾边?许四没有回答,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着喷香的玉米饼子。
妞子忽然惊叫一声,许四吓了一跳,以为她看到蛇了,却见她走到水桶前用瓢名着水洗了冼手,从腰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放着几条油汪汪的红咸菜,着到那红咸菜,许四忽然觉的刚才的饼子吃的太快了!
妞子用春葱似的手指捏着一条咸菜递到许四嘴边,许四伸手去接,妞子却缩回手,轻轻说:“别动!我喂你。”
许四将玉米饼子放到炕沿上,盯着妞子问:“你多大了?”“俺下个月就满十八了。”妞子的脸有些红。
“那你爹娘没告诉你不能随便到别人家?尤其是一个光棍的家?”妞子的脸色立马变的煞白,手中的咸菜掉到地上,她伸出双手捂着脸,两边肩头剧烈的抖动着,眼泪顺着指缝儿流出来,
“你看不起俺!”妞子哭着跑出去。
许四将掉在地上的咸菜捡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就着一口饼子塞进嘴里,还别说,真不赖,要是整天有这饭吃,给个县官也不干!看不起她?自己穷的连个条帚都没有,用什么去看起她?
不一会,连掉在炕上的饼渣渣也被许四吃了个干净,肚子里差不多有八成饱了,许四把炕席下的两块银元也放到了炕洞里,然后洗了把脸,爬到炕上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肚子,第一次发现:原来睡觉也是需要吃饱饭的。
只一会功夫,他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