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斧子,把他背上又陷入弥留状态的榔头轻轻平放在地上。
刚刚斧子将榔头背在背后还看不出来,此时平躺在地上才看清楚榔头受得伤,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姥姥的,这伤还能活着,生命力的确够强啊。”
榔头胸前的防弹背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成两半挂在身上,胸前衣服破碎,露出胸膛肚皮来,一道从左胸到右肋的狭长伤口被斧子用绷带简单勒住,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绷带都渗成了红色,小肚子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一截青黑的肠子已经露在外面,因为失血过多,微黑的脸上一片惨白,手脚冰凉,脉搏微弱,嘴里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比死人多口活气儿。
胖道士尹清屏二话不说,蹲在一旁抓起榔头右手手腕,双眼微合,静心把脉,原本笑吟吟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越来越是严肃,半晌过后,将榔头右手轻轻放在胸前,又扒开他眼皮看了看,我也凑过去看,只见榔头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
“无量天尊…”尹清屏单手立在胸前高颂一声道号,左手并做剑指闪电般在榔头身上膻中、气海、血池几处大穴上戳点,原本还在缓慢渗出的鲜血顿时止住,“好快的刀。”
“你说这是刀伤?什么刀能把特种兵穿的防弹衣一撕两开?”经尹清屏这么一说,我又重新看了下被脱下扔到一边的防弹衣,断口平滑,而且上宽下窄,的确是刀砍出来的,“姥姥的,我了个乖乖,这防弹衣里可是垫钢板加高强度纤维,什么刀啊这是?”
“此人一把刀能劈开特种兵的防弹衣,不过却不能将人体彻底刨开,所以说这种刀刀身并不沉重,而且你看看这里,”尹清屏指着榔头左腿上的一处贯通伤,伤口很窄,仅仅两指宽,“能造成这种创口的只有扶桑的武士刀。”
“武士刀…”
一提到武士刀也许很多笔友第一反应就是扶桑特产,神马迎风一刀战,大剑豪索隆之类的,不过在此不得不声明下,扶桑的武士刀其实是脱胎于我国的唐刀和苗刀,只不过后来经过多年流传改进,才有了如今的武士刀,武士刀大小长短各异,一般浪人、武士身上都会佩戴一把乃至多把武士刀,可以说武士刀已经成了扶桑的一个标志,想了解的朋友有兴趣的话可以读下鲁思·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虽然有很多地方小巫不敢苟同,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值得闲来无事一读。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遇上扶桑小鬼子了?”近年来,扶桑右翼势力抬头,频频挑衅,无事生非,再加上历史上的原因,让我对扶桑鬼子十分的反感,拳头忍不住紧紧攥起,最近一连串的不顺让我心里火大得很,一股暴虐在心里沸腾,尤其是刚刚从黑暗中清醒过来后,始终难以按捺下去破坏的冲动。
“嗯,小子你怎么了?怎么我觉得你身上杀气这么重?”尹清屏何许人也,我只是微微动念就被他察觉到了,扭头看着我,眼里精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我没事儿,就是提到扶桑有点儿激动,那个这个人还有救吗?”
“不好说,他伤的太重了,这一刀砍断了他大半肋骨和胸椎,只差一点点就触及到心脏,肺叶几乎完全断裂,如果不是这人身体素质实在变态,换成普通人早就硬了都。”尹清屏说着收回看着也得目光,低头一边解开绷带一边仔细检查榔头的伤势,“这里的环境也不允许,最好的情况就是咱们能在一个小时内顺利逃出去,然后去医院进行手术,才能救回他一条小命儿,不然的话,就算他生命力再强,求生意志再坚定,也得失血过多而死。”
“可他们是从那边跑过来的,如果能出去的话他们不早就出去了。”看了眼榔头他们逃过来的方向,黑洞洞的好像怪兽的巨口,我心里总是很惧怕那种黑暗。
尹清屏大体检查完了榔头的伤势,用绷带重新给他细细包扎好,把自己外面穿的宽大道袍脱下来给他裹在身上,说来也是奇怪,在榔头裹上道袍后,我居然发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不像是刚刚那种死人的瓦灰色。
“醒醒,醒醒…”尹清屏让我喊醒一旁昏迷不醒的斧子,说刚刚一嗓子把他震晕也是为他好,如果照他刚才那个样子下去,明显的心力交瘁,靠着意志力在强撑,万一走到断龙石那里发现退路没了,再也逃不出去,很有可能是当场崩溃,暴毙身亡。
“刚刚贫道这一声乃是我道家神通雷虎正音,能够荡人神魂,驱魔逐魅,让这小子也缓缓。”
嘴上说着,尹清屏手里也没闲着,从衣服内襟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白瓷葫芦,从里面倒出一粒药来塞进了榔头和斧子两人嘴里。
而就在此时,尹清屏耳朵动了动,豁然长身而起,看着斧子他们逃来的方向,冷冷说道,“赶尽杀绝,这帮小鬼子还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