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的缰绳,决定这次带它逃命,“大家都挑一匹马,这里我熟,我知道怎么出宫。”
六顺见了老主人,倒是没认生,还很给面子的哼哧了一声,叶长安顺着它越来越光滑的毛,“六顺那,你可给我长点脸,这次逃命就靠你了。”
“妹子,你挑匹像样点的马逃命呀,这肥猪似的玩意能不能跑得动那!”邢山担忧道。
“老伙计了,跑不动也不能把它丢在这里,没事,别看它肥,关键时候会发疯。”
叶长安夹了夹马腹,很好,六顺给面子的跑了起来,四人一人一骑,暗夜中,迅速的往宫门处跑。
宫城大殿方向,远远看去居然也火光四起,应该是叶长安那把火起了势,宫里亦是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搜捕他们的人。
六顺这个人来疯,大概是许久没有机会出来放风,乍然得了自由,跑的无比欢快,还不时要哼哧两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出来了,这还不算,专挑热闹的地方跑,要不是叶长安拽着,它估计得跑去大殿烤烤火。
“妹子,你靠不靠谱啊?”邢山替她捏把汗,“你确定咱不是去自投罗网吗?”
六顺的不安分终于引来了搜捕的兵,本来要出宫就不容易,还想着能尽量不引起注意,哪怕到了宫门再拼一把也好,谁知道离宫门还老远就露了。
果然坑人还得数六顺。
叶长安有点拿不住它,情急之中,她狠狠拽着缰绳强行掉转马头,岂料这一下又刺激了六顺,常乐县中发疯撞墙的六顺又回来了,前蹄一扬,只差把她甩下去,紧接着长啸一声,疯了似的飞跑起来。
“来人呐,他们在那!”
不用指,六顺自投罗网的朝着人家飞奔而去,把搜捕兵都吓懵了,这些人是强盗土匪吗,完全有恃无恐啊!
六顺这样发疯,跟着它的马也一起疯,四人四骑就如同失了准头的离弦箭,直朝着人群中横插进去。
搜捕兵被撞了个人仰马翻,自然是拦他们不住,但也没放任他们跑,紧接着都跟在后面追杀起来。
洛阳城中同样乱成一片,从天黑乱到天亮,文府的火还在烧,宫城的火也没停歇,整个洛阳城都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公孙直带兵终于杀进城,只是苦于找不到叶长安,情急之下只好连番发送暗号,希望她能看见找过来。眼下的洛阳城已经不再是他们眷恋的那个地方,焦躁,杂乱,颓败,到处都是即将腐朽的味道,尽管痛心不已,但公孙直要做的仍旧是不断破坏它,把它推向更加不复的深渊。
天将亮的时候,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涌上街头,他们惊慌,无措,不知道刚刚安定下来的洛阳城,为什么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人间地狱。
不知又是谁喊了一句:“官家死了,大魏朝灭亡了!”
而后就是更加难以控制的暴动,惊慌逃命的百姓,群龙无首不知何去何从的守军,还有时不时就会烧起来的某座建筑,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公孙直晃然看见了一匹打人群中飞奔而来的马,马速之快叫人瞠目结舌,骑马的人正是叫他望眼欲穿的将军夫人,他有心拦上一拦,无奈他掂量着身板可能没有墙硬,只好识时务的让开道,再然后,这匹马就直向着一面墙撞去。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见死不救……
疯六顺在脑袋撞墙后,终于清醒了几分,不跑了也不嚎了,晃晃悠悠原地转了三圈,然后身子一歪,直愣愣往地上倒。
叶长安从马背上跳下来,七晕八素的站住脚,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叶将军……你还好吧?”公孙直上前来,不确定的看着她,“您怎么还往墙上撞那?”
“废话!那是我要撞吗?”叶长安踹了六顺两脚,这货死猪一样哼哧两声,没有起来的意思,“找人把它拖起来,让兄弟们快撤,洛阳城不能留了。”
公孙直捂着小心肝,心说不是将军夫人疯了就好,“叶将军,皇帝是真死了吗,我听大家都在传,莫不是真的?”
“是真的没错,花蚊子杀了皇帝,我们放火烧了皇宫,然后消息是我故意传的,为的就是制造全城混乱,所以,还有问题吗?”
公孙直干笑两声,那还等什么,跑吧,将军夫人干下了这等惊天伟业,再不跑,那还等着被高安的人抓走当祭祀品吗!
于是趁着混乱,公孙直叶长安率领所有人撤出了洛阳城,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绕道潼关,走的是河北郡,如此,只是为了避免跟高安大军遇上。
殊不知前来迎接他们的隋衍,为了尽可能快点进洛阳,冒险越过潼关直往洛阳城而去,尽管他们快马加鞭赶在了高安前面,却是刚好跟叶长安他们走岔了。
而心急回去见秦将军的叶长安,则甩下众人,一个人骑快马赶去潼关,她此时并不知道高安已经退军,一心念着秦未安危,冒着跑死马当危险,日夜兼程五日后,终于抵达潼关交战之地。
此时大军已经陆续撤回长安城,只留下了高热昏迷的秦将军以及一小队护卫军,除了要留下来等叶长安的消息外,更因为秦将军病重走不得。
从高安撤军后,秦将军就倒下了,于是周行做主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他比谁都心急叶长安能快点回来,因为只要她一来,无论如何都能让秦将军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