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轻寒稳坐丞相之位已经整整一年。
论才华,论长相,论智谋,他都是朝中屈指可数的难得之才。风华正茂,年轻有为,很快便让他成为坊间女子评定的四大美男之一。可就在东皇病重后,这丞相之位便如同一把烧红的铁椅,怎么坐也不舒服。
从前丞相管得事宜多,他只听东皇一人吩咐便可。如今东皇病了,太子半掌大权,二皇子在朝堂上从不与他交手,私底下却是斗得风起云涌。各世家表面按兵不动,实则都在未雨绸缪。最让人头疼的是国公府们,像水上的浮萍来回摇摆,飘忽不定,今个跟了太子一党,明日可能就跟了二皇子。
见风使舵,墙头之草。
陌轻寒乘着香车从街上走过,车身的粉色帘幔轻舞飞扬,翩然间露出他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庞。
阁楼上的姑娘们认出了这是陌轻寒,便嬉笑着朝他掷出了香巾、手帕、鲜花、香囊等物,他早已习惯上街便受如此待遇,他素手挑开帘幔,对着路边发呆的女子浅浅一笑。
那女子愣了好久,突然发了疯似的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道:“他对我笑了!他居然对我笑了……哈哈,啊。”最后咚一声,她撞在了路边的柱子上。
陌轻寒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浅黄色的身影,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消弭。
自从上次七公主让人用麻袋套住他暴打了一顿之后,他就没有见到过她,今日在街上撞见,花小七也看到了他,两个人都是一副“你看什么看呀”的表情互相盯着对方,直到花小七扯了怜碧离开。
陌轻寒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公子扶景正在大厅等他。陌轻寒见是他来了,眉间一坠,恭敬客气的迎了客。
公子扶景是太子府上的门客,平日极少出太子府,太子有事的时候他会出谋献计,无事的时候他多半都在看书。太子待他如兄弟,他回报太子尽忠尽职。据说,他读遍了天下的书籍。
跟一个饱览群书见闻广大的人说话,必然不会太有趣,而且会很费脑子。
陌轻寒揉了揉额头,眉间露出痛苦的神色,叹气道:“本官今日身体不适,公子有事不如快些说吧!”
公子扶景见状笑道:“既然丞相有事,那在下不如改日再来。”
他说完便起身告辞,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离开了。
他走后,陌轻寒如释重负的长长舒出一口气。
忽然,后脑勺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陌轻寒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空气问道:“谁?是谁偷袭我?”
他并没有得到回答。
艳阳高悬,清风拂面。
步天音和雪笙从丞相府回来,确认房间四周无人后,雪笙方问道:“小姐在怀疑那个年轻的丞相?”
步天音退了鞋袜像只小猫似的躺在小榻上,懒洋洋说道:“你看他那副德行,像是有作为的人吗?”
雪笙久离人情世故,这些年又一心在钻研阵法,庙堂上的事情她懂得不多。但是陌轻寒年纪轻轻的,长得好看是好看,可似乎哪里不太对?
步天音解释道:“陌轻寒的背后很可能有一个高手在给他指点迷津,不然凭他那副偷奸耍滑的脑子,能成什么大事?”
雪笙想起今日她用枣核打他,他居然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问了空气半天,后面她们都走了,他还在叫唤呢。这样的人,似乎跟外面传说的不太一样。或许真的像小姐说的那样,他是受人指使。
雪笙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姐虽然容貌不及夫人百分之一,可是这股子灵秀的劲儿,却不亚于当年的夫人,甚至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夫人若是九泉之知道,应该也会瞑目了!
步天音感受到她目光的细微变化,恍若未觉的继续说道:“他背后的人可能是花清越,也可能是花如夜,也或许是其他人……”她顿了顿,声音缥缈:“也可能是云长歌。”
雪笙闻言怔了怔,问道:“小姐不如让飞羽去查云公子的资料?”
步天音睨了她一眼,“你觉得能挖出来点真正有用的东西么?”
云长歌那种人,且不说查不到他什么,就算查到了,十有八九都不会是真的。
雪笙惑道:“云公子观棋不语,如果不是真的云淡风轻之人,恐怕就是玩弄权力的个中高手了。”
步天音真想给她点四千八百个赞啊。她是没有听到过云长歌说的那些“大逆不道”带着忤逆意味的话语,虽然她和他有着同样的心情,但如果是她分析朝中局势的话,一定不会轻易跟他人道出。云长歌貌似很信任她,什么都敢跟她说,然而这点对于一个受惯了他欺负的她是绝不会承认的。
“你个小丫头……”步天音的话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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