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骂作畜生是在步府,头一回被人说说话是放屁也是在步府,这头一回被人说滚也是在步府。”北堂墨的目光停留在步天音身上,笑意有些捉摸不定:“女人,你说你惹了我,会有怎样的下场?”
北堂墨突然出手,步鸿昌只觉眼前一片金银光色乱闪,北堂墨的剑已经出鞘,向步天音直劈而下!
步天音飞身掠出堂屋,北堂墨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院子里路过的丫鬟吓得惊叫一声,躲去了一边。
步鸿昌一边生气一边出去观战,张子羽面色一变也跟了上去,他想出手阻拦,云长歌出声拦住他:“这是她本该有的光芒,你拦得下一次两次,还能永远拦着她不成么?”
步鸿昌一门心思都在两个比试的人身上,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人的对话,张子羽目光如刀的在云长歌身上扫视半晌,负手立在一旁观战。
步天音的招数诡异,步鸿昌暗暗纳闷儿,他不会功夫,对武学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步天音的招式诡异多变,实在令人费解。
步天音的身形似乎有过一瞬的消失,北堂墨单腿立于假山上,愣了愣,步天音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他身后,一手轻按在他的衣袖上,北堂墨一惊,察觉到她时已经晚了,步天音笑着落地,指尖上缠了一抹银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北堂墨暗叫不好,果然步天音手上用力一扯,他长袍上绣着的那些金银铜钱便如脱轴的丝线一般,唰唰的开始脱落。
他像一只长了跳蚤的猴子,左蹦右跳的想捂住不断崩离的线头,却是无用功,最后他仅剩下了里衣,傻傻的站在原地。
北堂墨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他大叫一声便劈掌朝步天音拍来,步天音听云长歌的话不敢用南华心法,方才只是小小用了灵力,见他真急了,顺势向后一退,躲到了云长歌身后。张子羽见她躲在旁人身后,不禁微怒,他人还在这里,她竟然主动躲到他后头?
云长歌不慌不忙的拦下北堂墨,笑道:“北堂少主,腰带要掉了。”
步天音一听来了劲,掖着脖子就要看一眼,云长歌伸手捂住她眼睛,对北堂墨道:“真的快掉了。”
北堂墨低头一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最后无奈,也只得一手提着裤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出了步家。
上了北堂府的马车,北堂墨的随侍一面赶车离开,一面低声问道:“少主,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此刻北堂墨的脸上已经没了冲天的怒气,只是眼角还有些不快,他痛快的靠在软褥上,道:“你当我真的想娶她?”
随侍没有答话,专心驾起了车。
北堂墨松开捏着裤头的手,仰面躺在马车里。
他今日这么做,只不过是做给那个人看的,那个人自认为有才有德,君子作风,看不惯他跟家里老子的怜惜美人这一套,这次他倒是要看看,他会如何做?
三日后,步府。
步天风已经完全清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步天音听。步天音转而告诉了云长歌,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他。
她觉得,这个时候有个人商量也是好的,只是她不想那个人是四叔。
云长歌闻言若有所思,良久,道:“四公主不会有此智慧,天风说他和七公主吃的东西喝的东西都一样,只是中途他去了次柜台。我从他的脉象中探测到忘忧散的成分,这种药极其珍贵,世上知道的人也很少。中药之人先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点小事就会起杀心,随后便会失去记忆。”
步天音点头,打趣道:“嗯,四公主喜欢你这么久,你果然还是了解她的。”
云长歌看着她道:“这跟她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
步天音道:“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
张子羽去了谈薮楼,确认步天风无碍之后便有了赶人的念头。他远远的就瞧见角楼上有两抹欣长的人影。男子白衣胜雪,女子长发如歌。
角楼旁的柳树枝头生出新芽,嫩绿嫩绿的垂下来,万千丝绦,映在洁白的衣衫上,说不出来的优雅别致。
张子羽上了角楼,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云长歌在步府住了十日,还见到了一幕家丑,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张子羽的语气并没有有所改变。云长歌也没有多说什么,唤了云楚离去。
步天音送云长歌回来,张子羽拦住她,质问道:“你又与他走得如此近,你忘了你发过的誓言了吗?”
步天音头都大了,她叹了口气,挽住张子羽手臂撒娇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天风不是还得仰仗着他,我也就得恭维恭维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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