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聂家不同,谢家是一个大族,族人众多,而且向来齐心。谢老爷子的唁信一发出去,众人就都掐着日子上路了。
前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一些,到了这丧礼前一天,来的人就更多了。有些是亲自来的,有的自己不方便,也派了子侄辈来,到现在为止,差不多已来了数百个,这还是近的。有些远的,路途遥远,来不及通知到,就是收到信了,赶来也迟了,谢老爷子便没有通知。
作为临时的主人,谢家众人还未到之时,于闲就暂担当起了接待之责。
他人物标致,谈吐不俗,气质不凡,一些本来是冲着奔丧来的老人家,越看越喜欢,再一打听,他竟然还没有婚配,便有不少人暗暗打起了主意。
只是碍于还在丧期,不好提罢了。
也难为他,年纪也不大,多年无人居住,府中的人手也不算多,不过是谢老爷子从谢家庄临时拨了一些过来,他却打理得像模像样,一丝不乱,这许多来的人物也是各有脾性,他却同每个人都能谈上几句,每个人的名字都不记错,也难怪谢老爷子每回见了他就暗叹自家那些孩子没一个儿像样的了。
其实,也是谢老爷子把这个比较的对象找得太高了。
这时,又有一队人马到了。
于闲一瞧,那马上骑着的,不正是谢家庄的众孙子辈?他忙迎了出去,谢家车队在聂府旧宅前缓缓地停下了。
这一晚,聂家旧宅格外热闹,大开夜宴。
谢氏族人齐聚一堂,谢老爷子在这里还不算最年长的,还有几位叔公得了信也来了。其实,一个晚辈的丧礼,要说派几个代表过来,也就尽了心了。只是,谢宛云当初的出嫁也好、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也好,对于所有的谢氏族人来说,都是心里的一个痛。辱谢家庄就等于辱整个谢氏,众人的心里早就憋了一鼓子劲了。
这回一接到信,便都赶来了,心里未尝不是存了几分对侯府示威的念头。
他们侯府固然势大,但是,他们谢氏也不是好欺的。
宴毕,一众小辈均给遣了下去,只几位叔公,谢老爷子以及各家的代表人物留在了正堂。来的有二叔公谢明,四叔公谢人美,五叔公谢旺,九叔公谢曾,这几位叔公的身子骨好,都留在谢家祖籍凤落府,离京城也不算远,这回带的子侄也最多,摆明了是来摆下马威的。
此时,最年长的二叔公谢明发话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拄着拐杖指着谢老爷子道:“你说、你说,谢堂啊谢堂,以前瞧你也是个不错的。怎么现在竟然软成这样了。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我就说要联合谢家的族人,发动所有的关系,跟他们讨个公道。你却一力阻止我们,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这好好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你,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吗?告诉你,就算你认了,我老头子也不认。咱谢家可是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大族,这大齐朝廷没有之前,就有了咱们谢家。你咽得下这口气,咱们谢家可让人笑话不起。若是再这么软弱下去,你就不再是咱们谢家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