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叶子衿坐在炕上,一直到脖子酸疼不已,才微微一抬头,见着满屋子的丫鬟,只觉心中悲戚。紫苏忙吩咐小丫鬟端着铜盆过来,拧干了帕子,亲自替她擦脸,“小姐,您可别哭了,眼睛都肿起来了。”
耀眼的灯光,刺得她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忙扭开头去,只是心底有一处似决堤的海,抑制不住的心痛,“紫苏,你派人回国公府一趟,问问夫人,可有小舅舅的消息传来。”紫苏就望了木莲一眼。
木莲急急忙忙出去了。
过了好一阵,叶子衿才觉心头好受了些,任由丫鬟们服侍着梳洗,又用鸡蛋敷眼睛,只是想到那场噩梦,心里就痛得一抽。叶子衿扶住额头,眼见着天色已亮,宋宁默却依旧没有回来,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坐立不安,连早膳也不曾用,只巴巴的望着窗外,不时便命人去外头看看宋宁默可有回来。却说宋宁默守在宫中,一直到散朝才见到了楚夕暮的踪影,也不说二话,开门见山:“边疆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楚夕暮看着他略显急躁的面庞,大为不解:“怎么了?”宋宁默叹了一口气,“子衿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莫语出了事……”楚夕暮一怔,“最近几日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宋宁默也不说二话,径直说道:“若是有了什么消息,派人来告诉我一声。”说完,扭头就走,却被楚夕暮一把扯住,“怎么回事?要不要派太医去瞧瞧?”“不必了。”宋宁默脸色十分不好看,“过些时候,也就好了。”
楚夕暮微微颔首,“到时候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去告诉你。”说着,压低了声音,“只是,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也缓着些······”宋宁默胡乱点头,心里记挂着叶子衿,不曾多待。
待到回府,三步做两步就冲入了内室,将宫中情形说了一番。
叶子衿悬着的一颗心才略略有所放松,不无担忧,“即便是出了什么事,边疆离燕京这样远,也得过些日子才有信······”宋宁默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此刻要安她的心,不好挑破罢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宋宁默亲自将早膳端到了她跟前,又抱着孩子逗弄了一番,好容易才叫她心情略好了些。叶子衿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焦灼不安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忍不住伸出手去,勾住他小小的拳头,唇边绽出了一抹微笑。
只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
没过几日,就见宫中有小太监匆匆忙忙进府。这自然瞒不过叶子衿的眼睛,待他走后,也不等宋宁默来叫,自己去了书房,“方才那小太监,来说些什么?”宋宁默脸色微白,看向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一丝痛惜,“子衿,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先别急。”
叶子衿一颗心,霎时被高高吊起,声音发颤,“你说。”
宋宁默合上了眼,片刻后,又睁开吗,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舅舅,失踪了。”
叶子衿脑子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你,你说什么?”宋宁默急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子衿,军中正派人去找,兴许会找到的。”叶子衿再次想到那噩梦,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小舅舅那样聪明的人······”
“听说是突然来犯的。”宋宁默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着装打扮倒是汉人的身份,只是那样子又有些像是西北那边的蒙古人……”
叶子衿心中,不祥的预感一点点扩大,整个人几乎被淹没。梦中的景象时时刻刻都在眼前浮动,任是她再怎么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却仍是无法自已,“怎么会这样……”“怕是要有一场战事了。”宋宁默将长剑从墙头取了下来,放在手心摩挲,“到时候,我可能也····…”
“不行!”叶子衿想也不想的拒绝:“刀剑无眼,小舅舅如今已经是生死和明,你怎么能去?”宋宁默身子一僵,伸手抚上了她的脸,柔声道:“子衿,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夕暮登基时日也不算久,那些个将军们,也不知是何样的心思。”
叶子衿只知道摇头,“小舅舅已经那样的惊险,你若是去了,我又当如何?”说着,泪水盈满了眼眶,“我们的孩子还不满一岁,你怎么忍心……”泣不成声,“宁墨,我这些日子怕得紧,风吹草动都十分不安,你若是走了,只怕是···…”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