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也道不明。
听了这一阵,叶子衿对晋王府的情况也有些几分了解,轻咳了一声,“晋王有几个?”“只有两个。”宋妈妈唏嘘不已不过这世子爷成亲已经八年,仍旧没有子嗣,只有一个通房丫鬟生的女儿。”
这一条叶子衿已经听黄氏提起过了,微微颔首,“我乏了,想歇息了。”宋妈妈点头,抽开了大迎枕,扶着她躺下了,又掖了掖被角,才放下了帐子。叶子衿望着晃动的帐子,眨了眨眼,合上眼。
或许也真真是累了,这一觉竟睡了许久,等她睁开眼睛时,屋子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隔着厚厚一层帐子,也看不清光芒,只能感到一小撮火苗在跳跃。过了好一阵,等她的眼睛适应了此刻昏暗的光芒,才扬声唤了紫苏的名字。
紫苏原本就在炕边守着,只是太久,也打了个盹,听见呼唤声,慌慌忙忙起身,撩开帐子,问醒了?”叶子衿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轻声问现在时辰了?”紫苏看了看水漏,答道酉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
这天黑的早,难怪这时候掌灯也是黑乎乎的,叶子衿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将灯花挑一挑,屋子里太暗了,眼睛疼。”此话一出,自然有小丫鬟揭开了灯罩去挑灯花。烛火跳跃了几下,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叶子衿也不欲起床了,只是肚子里早早唱起了空城计,便笑道我饿了,去厨房传几道菜来。”紫苏一听,忙问要吃?”叶子衿才醒来,只觉得嘴里干涩又乏味,便说道先端一碗杏仁茶来我吃几口,这大晚上的想来也是没有好菜了,就让厨房随意炒几样,只是不要放猪油,多放些辣椒便罢了。”
紫苏难得见到她兴致高昂想要用饭,一一记下了,而后欢天喜地的命人去厨房做。最先端上的是杏仁茶,叶子衿也着实是饿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到最后已经见了底才放下。紫苏恐厨房手脚慢,又拿了几盒点心让叶子衿填填肚子。
叶子衿却只是吃了小半块,便推开了,她素来不喜欢甜食。紫苑端着饭食进来,才眼中一亮。芳香四溢间,紫苏早早就将炕桌摆了上去,又在叶子衿面前的被子上铺上了一层布,才将饭菜端了上去。
第一道菜是酱白菜炒冬笋,身为土生土长的燕京人,没有不吃酱白菜的,叶子衿也极喜欢那酸酸的口味,见着心中欢喜,笑道也算得还我的口味。”见她高兴,紫苏也抿着嘴笑,又揭开第二道菜,却是芙蓉干贝,第三道就是瓦块鱼。
叶子衿不会挑刺,见了鱼,就觉得头疼。不过用来配鱼的那些小菜却是喜欢的,这顿饭她竟然吃完了整整一大碗饭,最后还喝了小半碗燕窝。接过茶盅,漱了漱口,叶子衿摩挲着肚皮,眯着眼,靠在大迎枕上,显得十分惬意。
北风呼啸而过,咯吱咯吱的窗棂下,明亮的宫灯照的屋子里犹如白昼一般。
空荡荡的屋子里,拉出两道长长的黑影。
“明儿个,就是我娘的祭日了。”楚夕暮的脸色,在宫灯下,显得有些苍白。宋宁默瞥了他一眼,“你打算如何?”“自然是要亲自拜祭的。”楚夕暮眼里泛起了苍凉之意,“我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也不曾过,这次说也要亲自去上一炷香。”
“我和你一起去。”宋宁默淡淡瞅着他,“论理我也该走一遭。”
“不必了。”楚夕暮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决绝,“我正好有些话,要亲自对我娘说。”宋宁默倒也不坚持,靠在雕花柱子上,一条腿支着地,另一条腿斜斜的弯曲着,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那事你决定好了?”
“嗯。”楚夕暮淡淡应了一声,自嘲的笑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无错不跳字。宋宁默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抛来抛去,似是在玩杂耍一般,“你不在的这几年,皇上又换了一批新人,这一次出头的是李贵妃。”
“不过她老子倒是火气太大了一些。”宋宁默耍完着匕首,一道寒风划过,“竟然气得吊死在陈侍郎家门口了。”楚夕暮目光微闪,“哪个陈侍郎?”“吏部的陈侍郎,靠着祖上的荫庇,你不也是常情。”宋宁默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怕是现在李贵妃咬碎了银牙想找陈家报仇呢!”
眨眼间,楚夕暮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宁默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天,将匕首收在了袖子中,“时候不早,我先了。”楚夕暮还来不及,就见窗户嗖的一声打开了,而后宋宁默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子里。朱红色的地板上,又几片雪花在那间隙里飘了进来,久久不融。
楚夕暮亲自上前合上了窗子,看着那雪花,呢喃道这屋子里果然是太冷了。”
宋宁默走了一阵,才弯腰登上了隐藏在不为人知处的马车。小厮披着斗篷,正在马车前候着,见了他来,一扬马鞭,马车徐徐朝前驶去。马车在垂花门前停下,宋宁默一跃而下,就见川穹守在门口,踱来踱去,双手不住搓动。
“事?”宋宁默冷声问。
川穹看着他肃然的脸色,一时之间有些迟疑。然而自家主子的性子,他也是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您不在的这几日,大王妃正筹谋着为您说亲。”“说亲?”宋宁默神色不变,“是哪家的女儿?”仿佛听见今日下大雪一样的平常口气,显得漫不经心。
或许婚姻大事在他心中,丝毫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川穹忙说道是盛国公府的二……”宋宁默想了想,眉头微蹙,“是叶家的?”川穹连连点头,又加了一句我打听过了,叶家的二同陈侍郎的和离了有大半年了。”
“陈侍郎?”宋宁默眉头拧得更紧,快步走进了王府。
川穹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几乎不敢看他的脸色,“听说王爷也答应了,明日就要派人上门去提亲。”宋宁默似乎丝毫不觉得寒冷似的,一把扯下斗篷,“我了。”川穹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这事情,您要不要再去和王爷说说?”
“不必了。”宋宁默向来惜字如金,哪怕是在服侍了十多年的小厮面前,也从不多话。薄唇抿的紧紧的,带着一阵寒意朝着西院走去。经过正院时,屋子里还泛着橙黄色的灯光。在拐角处,却遇见一群人打着灯笼缓缓走来。
宋宁默定睛一看,却是他兄长宋思平,侧过身子让他先行。却见宋思平眉头微蹙,“这早晚的,又出去鬼混了?”“喝了一会酒。”宋宁默应了一声,并不大给他面子,继续向前走。却被宋思平厉声喝止你也是十八岁的人了,还是这样不着家,不轻重?”
宋宁默瞟了他一眼,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倒是叫大哥失望了,只可惜我就是如此不成气候……”宋思平气的脸色发白,“爹就派人去盛国公府提亲,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日后如何,也不必我来教!”气鼓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吵?”正坐在屋子里的晋王听见外头的吵闹声,大步迈了出来,一出院子门就见宋思平满脸怒色的望着宋宁默,而后者却一脸的淡然,显然是将宋思平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你不用管他!”晋王剜了宋宁默一眼,望向宋思平,“他是德行你又不是不,何必白费口舌。”宋宁默仍旧是面色坦然,对于晋王的话,有些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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