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是济王的臂膀,与济王、朝颜郡主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南一时也不知从何解释,好一会儿才能道:“南安侯这人……恐怕信不得。咱们郡主若非被他所害,也不至于病成这样。他去宫里……一定另有内情!”
他再不敢耽搁,急急奔入缀锦轩,低唤小珑儿。
小珑儿丢下书,揉着惺松的睡眼匆匆奔出,问道:“秦大哥,怎么了?”
秦南问:“郡主目前怎样?”
小珑儿道:“倒是一直卧着,只是辗转反侧的时候多,大约心里有事吧?这会儿才安静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秦南迟疑了下,到底说道:“你能不能进去跟郡主说一声,就说韩天遥入宫了!”
“啊,侯爷回来了?”小珑儿先是欣喜,然后惊讶,“现在?叫醒郡主告诉她侯爷回来了?”
秦南有些焦躁,“不是告诉她侯爷回来了,而是告诉她,韩天遥刚刚入宫了!虽未着官袍,看不大真,但十有八.九不会错的。施相、信安郡王先前就入了宫,而济王还不知在哪里!”
小珑儿还是懵懂,只隐约意识到可能发生了十一口中所说的“朝堂大事”,忙道:“那你们赶紧去找济王啊!郡主身体虚弱着呢,难不成让她这时候入宫见侯爷?”
何况,十一身上的蛊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如脱笼猛虎般冲出,若再不能休养好,她便是武艺再高,内力再强,又该如何去抵挡!
秦南也犯愁,“也是,不晓得宫里到底什么情形。罢了,我派人去找济王殿下,你这边看着郡主情形再禀报。”
他顿了顿,有些忍不住,瞅着小珑儿道:“珑姑娘,那个南安侯……其实咱们郡主跟他真正相熟也没多长时间,你虽从韩家出来,其实也不太了解他吧?”
小珑儿愕然,“啊?”
对着小珑儿那双澄净双眼,秦南欲言又止,重重地一跺脚,捏紧拳大步走了出去。
小珑儿没来由地心慌起来,转身再去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
手指捏来捏去,指甲在掌心抠出了好多个月牙般的红印。
齐小观还没回来,可据说他去的地方应该比较远,晚回那么三五天,或十天半个月的,应该都不奇怪吧?
只要她还在这里,他必定会回来找她。
那边十一咳了两声,纤瘦的手轻轻.撩.开帐幔,问道:“小珑儿,刚谁来了?”
小珑儿跳起来,忙奔过去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刚刚秦大哥过来说,侯爷回来了!”
十一居然立刻悟过来,右手迅速伸出,握紧枕边的画影剑,问道:“韩天遥?终于出现了?”
小珑儿未必理解十一为何用“出现”一词来形容韩天遥,却将十一的动作看得极清,甚至看得到她雪白瘦削的手背悄然腾起的淡青筋脉,竟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才道:“秦大哥说,派出去监视宫.内外动静的凤卫发现施相和信安郡王都入了宫,子时后又有人入宫,未着官袍,虽看不真,但咱们琼华园的凤卫时常见到侯爷,既说是侯爷,多半不会认错。”
初夏的时节,十一还是觉得夜间凉得很。
仿佛有种骨子里的凉,无声无息地浸.润渗透开来,竟比所中的蛊毒还要难以压制。
她终于忍不住那凉意,起身下了g,踉跄扑到那边桌上,将剑拍下,抓过白天饮酒的半坛美酒,揭开封纸,仰脖便喝。
小珑儿看着她比从前更加疯狂的嗜酒行径,已骇得呆住,好一会儿才吃吃道:“姐……姐姐,你虚弱成这样,怎能喝酒?从前,你也应过侯爷……”
十一已将半坛酒一气饮酒,“咣”地一声将酒坛重重砸于地上,美丽双目竟泛着赤红之色,高声怒喝道:“不要再在我跟前提他!从今以后,我跟他之间,你势必只能选择一个作为亲人!”
“为……为什么啊?”
小珑儿掩住嘴,一双清亮眼睛含了泪水转来转去,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这一个月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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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走入这样的境地,进一步,退一步,都能痛入骨髓。
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