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缓缓道:“我中毒后一直昏睡不假,但习武多年,即便中毒昏睡,也比旁人警醒。你假借替我擦洗身体,趁屋中无人时暗算了我。虽然你的动作很快,也没什么痛感,但我记得那一瞬的异常。妲”
习武之人对于危险的感触原就比常人敏锐,何况是直接加诸身体的伤害。
“不必再和我抵赖。”
十一眼底有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嘲讽,“不知施相许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如此胆大妄为;可再多的好处,如果没命去受,也是无用。你需想清楚了:一旦置我于死地,你固然难逃一死,你的家人亲属,也将一世也逃不脱凤卫的追杀!”
回廊左近都是琼华园跟来的凤卫,早将他们字字句句听入耳中,如今看向姬烟的目光,已经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若十一因此出事,追杀她家人一世显然不是玩笑窀。
以他们的实力和能耐,即便相府权势通天,也保全不了她的家人。
姬烟扫过眼前这些人,已禁不住想要往后退,却觉脖颈一疼,却是秦南的刀向前逼了逼,立时有一道血痕自脖上挂落。
他本不愿对女人动手,但这些日子眼见十一徘徊于生死边缘,委实过得憋屈,好容易守到云开月明,竟再度被这女人算计,且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算计,心下委实恨怒之极,下手竟半点不肯容情。
“解药在哪里?”他横目恶视,“别等我动手找,到时大白天的把你扒.光了,可不好看!”
小珑儿已捧着搜出来的几样可疑之物走到十一跟前,“会不会在这里面?”
“押上她,先回京吧!”十一摇头,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努力向前踏得稳定,“既然想拦我回京,我偏要回京,且看看……你怎么跟济王解释你送他的这份深情厚礼!”
姬烟面如死灰,忽挣扎道:“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竟一头撞向秦南的刀锋。
秦南猛然收刀,看她踉跄向前摔下,随手已刀背劈下,将她打晕过去,也不管死活,唤随侍捆了带走,方紧走几步,问向十一:“郡主,你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
十一顿了顿,眉眼间捻出几分轻.盈笑意,“发现得早,应该不妨事。此事不许宣扬,免得扰乱人心。”
秦南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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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病得虚弱,好在小珑儿乘来的马车是琼华园里最好的,宽大舒适,此时铺上柔软衾被卧着,在京畿附近的平整官道上缓缓而行,倒也方便十一继续休养,一路并不觉得吃力。
小珑儿坐下面毯子上,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向十一。
十一微阖着眼,却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小珑儿,想什么呢?若是困了,躺过来睡一会儿。咱俩瘦,挤得下。”
小珑儿摇头,说道:“我不困。只是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十一微笑,“你瞧,我这不是更精神些了?”
小珑儿黑眸涂了釉子般晶亮,闪动着慧黠,却难掩忧虑,“我没有姐姐和小观的才识武艺,可也不想差得太远,这几个月看书还算勤奋,——多是姐姐书房里的那些别处没有的书,稀奇古怪,倒也长见识。听姐姐所述,我怎么觉得姬烟用的不像毒?而且她不是趁着姐姐昏迷时便动手了吗?姐姐应该没能躲开吧?为何不肯让别人知晓?”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分明已经猜出几分,只不肯点破,小心向十一求证。
即便撞破过小珑儿和齐小观亲密情景,十一依然将她当作未长成的小妹妹,见状又是欣慰,又是心酸,温和道:“不错,姬烟下的是蛊,不是毒。那盒胭脂里配了某种特制的药草,其气味可以引起蛊毒发作。他们是想以蛊毒拖住我,不让我入京,或者……以此制住我,制住凤卫。姬姻小小姬妾,不过听命于人,下得了蛊,却解不了蛊,强逼她也无益。让她身后的人知晓姬烟已经得手,必会以此相要挟。”
小珑儿的手不觉凉了,“姬烟听命于相府,那就是施相想害姐姐?姐姐不准备到相府找解蛊的法子?”
十一淡淡道:“你觉得相府会替我解蛊?”
“……”
“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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