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北一伙捉弄,那也只是小孩之间的恶作剧。长大懂事了,虽然不至于有什么隔阂,但却极少到江家来。这么一大早哭哭啼啼地前来,江信北满心疑窦。
“香颖,别急,是不是柳笙出了什么事?快跟我说说。”
江信北看了江信山一眼,向柳香颖说道。
柳香玲哭哭啼啼的说话吐词不清,幸好跟柳安读书,叙述有条理,江信北结合这些天来的事情,连蒙带猜,柳香玲一时摇头一时点头。
江信北把自己给弄糊涂了,好一会儿才理出一个大概,说道:“香玲,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柳香颖眼巴巴地看了一会江信北,确信江信北不会骗她,才可怜兮兮地转身而去。
看着柳香玲可怜地离去,江信山说道:“信北哥,你等会,我回家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江信北点点头,道:“嗯,快去快回,我到郎雄家去一下,先生家的事情,他也该出点力。你回来先到郎雄家,见不到我们,你就直接去柳先生家,最好是约上顺东几个。”
威信总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才有用。
柳安在村里有人缘,说话有威信,那是相对而言的。
家里没有男丁,终究是底气不足,实力不足。平时,没什么冲突,和平相处,柳安自然得人尊重,但遇上冲突,柳安那点面子根本不够看。
柳家的事情出在齐柳笙身上。
农闲下来,村村寨寨的人扎堆聊天,话题无非是先辈轶事,神怪传说。不料却牵出齐家旧事,齐柳笙的亲身父母。
齐柳笙成为柳安的养子,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齐柳笙原名叫齐来狗,五岁时候,父亲病故,八岁不到又死了母亲。不知从谁的嘴里传出齐柳笙就是个克父克母的命格,孤苦伶仃的,却没人敢收留。柳安看着齐来狗可怜,便把他收留到私塾来。齐家和柳家差不多都是人丁单薄,柳安见来狗乖巧,和女儿柳香玲俩小无猜,便收来狗做了养子,改名叫齐柳笙。齐柳笙不愿改姓柳,柳安没有强求。
柳安拿齐柳笙当儿子待,齐柳笙对柳安将自己改名成齐柳笙很乐意,但來狗这名字虽然不好听,却能让他时时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终究不愿意改姓。这种矛盾随着年长,感受到柳安的越多的眷顾,压力感也越大,总想为柳家多做些事情。
齐柳笙亲身父母都是病故的。他父母为了治病向罗家借支,谁知道病没治好,人却没了。原先齐家有两三亩水田,多年没有能力归还罗家的借支,加上齐柳笙父母双亡,他家的田亩自然就用来冲抵罗家的欠资。具体到底如何,那时候,齐柳笙还小,不懂,柳安是外人,不清楚内幕,再者因为自家人丁单薄,也不想惹事。
齐柳笙把听到的这些记在心里。那时自己还小,只知道自己父母生病,家里比别家穷困,不相信父母会跟罗家借那么多钱,也没道理那么多年没还,而且这七八年,罗家也没提起,这不合常理,无论如何,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昨天齐柳笙越想越疑心,到罗家重提此事,没有结果倒还罢了,反被罗家揍了一顿,今天带人打到柳安门上,罗家认为这一定是柳安支使的。
这笔账怎么算,具体情形除非齐柳笙的死鬼父母从坟墓里走出来和罗家对质,否则,无从说起。寨子人家当家的,大多上山去了,罗家势大,寨子里即便有些当家的没有上山,也不敢出头。柳香玲实在没办法,想到江信北,这家伙虽然小时候操蛋,但对父亲相当尊敬,也肯帮忙。在村里只听说他欺负别人,还没听说谁欺负过他。
柳香玲哭哭啼啼跑出来,罗家人自然不放在心上,柳家门单亲寡,能叫上什么人?何况是一个小女孩。
江信北把柳香玲家的事情跟伍郎雄一分析,伍郎雄也没理不出一个所以然。俩人一合计,觉得不能在在老账上和罗家纠缠,应该抓住罗家带人打上柳家门上这件事情,这是仗势欺人,这样以来,自己就站在道义上,无论如何,罗家都难讨得好去。
欺人太甚了,真当柳家没人帮了不是?江信北和伍郎雄商议既定,顾不上等江信山,俩人就急冲冲地赶往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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