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信友的弟弟?两弟兄的性质也相差太远了吧?要是信友,肯定不会这么冲动。”
石峰望过去,看身板,听声音,说话人起码是个中年汉子。
江信北除了跟江敬林跑山打猎,在长塘有过短暂的驻留,基本没在长塘镇上出现过,认识他的极少,但江敬林和大儿子江信友在长塘有却有些人脉,自然有人知道江信友有个三弟,江敬林有个三小子,只是对不上号。
今天下午江信北带人找房子,泛泛而谈,了解一些,没在意。晚上,江信北闹这么一出,顿时成了人们的谈资,他的家境,连带西林壁的的人事物,很自然地延展开来。
江信北站到桌上,一边叙说今天在路上和杨村人遭遇,一边心念急转,还一边观察眼前人群的动静。
见有人被连拉带扯,俏然退出,江信北稍稍心安,声音高昂起来。
“……你们知道人家在做什么?是在做善事,积阴德,替天行道,你们来打冒诈,请摸摸你们的胸口!头上三尺有神明,这么做,就不怕受天谴吗?我受雇他们,却在自家门口被打脸,你们说说,你们到底是冲他们来的,还是冲我来的?冲他们来,有很多长辈在这,大家可以评评理,该是不该。是冲我来,那我接下,划出道道来,我奉陪。……”
“西林都山一条冲,十个出来,九个疯”,这句话在长塘乡左近乡镇传得很响亮,算得上贯古铄今,镇南撼北。
江信北的声音入耳,石峰有些腻歪,盛名果然不是白叫的,随便出来一个江信北,就蛮横得可以,也霸气得可以。
不由石峰多想,江信北似乎更加找到感觉,语势更加雄浑。
“我知道,大家也要面子,既然来了,总得有个说法。好,这我理解。那请划出道道来!”
略作停顿,江信北接着道:“有没有人出来?没有吗?靠人多?我们有两百人,不够,我可以从西林壁再喊两百来。今天分不出高下,明天再来。这行不行?在场有很多长辈们,不用我来回答。”
终究是理亏,有苏文炳和张才景几个护卫在江信北身边,江信北又说得霸道无比,场面竟然没有骚动,即便边上有几个起哄干吼,没有人迎合,自觉没趣,消停下去。
发起狠来,江信北更加无所顾忌,跳下桌来,一把扭住杨友程,提上桌子,高声道:“既然你们没人出来担当,那我来。你们说,是不是这人为头?”
没法回答,人群中有人前来,高叫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江信北,不要太放肆了,这里是长塘,不是你们西林壁!”
“嘿嘿”
表演过头了,触动了地方上的面子,江信北反应很快,哂笑两声,接着道:“照你的说法,那就是今晚的事情与他们无关,算是长塘和我西林壁的事情了?”
单论敲诈之事,事实就在眼前,江信北又进行了说明,加上一些渊源,长辈不会放任事情发生,陆续被家人连拉带去劝,已经走了不少人。
长塘镇上主要是李,吴,陈,三姓,家族势大,在街面上偷鸡摸狗,胡作非为的多是这三家子弟。家里,不待见他们,出来惹事也懒得帮衬,还巴不得他们受些打击,吃些亏。但叫起真来,却是自家的孩子,自己无论怎么打骂都可以,别人打骂就不行。
生死事小,面子事大。
但说话之人被江信北这话噎得张口却无言,不是街头冲撞的年纪,说话做事总得有些思量,这无端挑起两村的矛盾,照江信北这性子还真不好预判事情的走向,只怕真的闹大了,自己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江信北也就是随口反问,没再理会那人。
瞄了瞄眼前场景,看眼前这些混小子,已经去了一半,大概是太靠前,不好意思退却。
看样子,事态控制很好。江信北心里放松,语气也和缓下来。
“你们要面子,我当然也要,这事总得解决。有这人为证,你们肯定是被人算计,替人背了黑锅,我只找你们的头。你们自己回头看看,你们还剩多少人在场,还有必要耗下去吗?”
谁导演这出戏,就该谁出来担当,江信北这话没有半点毛病。
杨友宁和杨友程完全不是一类人,江信北到杨村,和杨友程产生不了交集,却不妨碍江信北通过杨友宁的指点,知道杨友程。
此时,杨友程被江信北握住手腕,逼问这回事情是谁组织的,一条手臂动弹不得,不敢不答,也不敢作答,眼睛飘来飘去。
不少人随杨友程的眼光移动,却哪里还能看到石峰和李世奇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