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了,个个胸脯拔得笔直,脸沉如铁,两眼之中与刘良佐同样踌躇满志,仿佛一时间他们才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主人似的。
刘良佐继续道:“焦总兵的东路军从东面进攻,本帅率中路军从南面进攻,蔡总兵先以雷霆之势扫平西山凹的人马,再挥师从西面进攻,三路大军一股作气拿下京师,速战速决,不得有误!”
这才叫有其帅必有其将,刘良佐的心腹之将跟刘良佐同路货色,也多是飞扬跋扈之辈,纷纷拿出豪壮之气应诺道:“遵命!”
此时南京城内真些人心惶惶了,四门紧闭,就是不闭城也没人敢擅自出城了,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众生百相,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兵变弄懵了。
谁也没想到高杰之乱刚刚被平定,刘良佐又不甘寂寞了,这真是按下葫芦瓢又起呀!在哀怨天朝沉浮不定,慨叹人生命运多桀之余,有的已经开始想后路了。
戍守京师,京营兵责无旁贷,因此五军都督府的中军大都督郑鸿逵,京营提督阎应元、京营兵佥事陈明遇和京营兵主薄冯厚敦,操江水师提督徐文爵,操江水师佥都御使郑彩,南京兵备道主事刘孔昭等人,早在刘良佐的兵锋刚一踏上京畿这片土地时,纷纷主动请令出战,欲将判贼消灭在京门之外。
朱由崧对他们的指示仍然是不可浪战,诱敌深入。这些武将虽然不解,但早就对朱由崧奉若神明了,朱由崧三个月来的惊天憾地之作为,令他们只有敬畏,不敢有丝毫怀疑。
而保卫皇宫的安全和皇上的安危,御营责无旁贷,因此当刘良佐的人马杀到京畿附近时,刘肇基跟京营兵的武官一样,要求出战,但朱由崧不允,甚至不让他移师京城,让他原地待命。刘肇基自扬州兵变以来,早就把朱由崧当成了坐在龙椅上能治国理政、胯上战马督师能征战四方的千古帝王,因此对这奇葩的圣命当然也是言听计从。
与军将反应不同,以高弘图为首的主战派像井里的蛤蟆被人扔了一砖头一样,全都憋屈禁声,纷纷怀疑自己,更多地是怀疑皇上有没掌握大明时局的能力。
与之相反,主和派,东林党,个个夸夸其谈,大放厥词,特别是东林魁首钱谦益又活跃起来,还觉得自己有几分失误,早知这位倡平伯如此能干,何须舍近求远去联络去计赚郑芝龙和左良玉啊?
还好,好像没有人质疑他,钱公只有把这些不逮之事自欺欺人地压埋在心里,带着复社的健将和秦淮妓艳,以一副洞察天下、预见未来的头脑又开始为民请命了,他们甚至开始商议推选见多识广德高望重之人登城劝刘良佐退兵了,这方面兵部右侍郎史可法调停军变是出了名的,当然在首推之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然这位史公觉得义不容辞,但碍于面子上还得谦虚推让一番,一时间东林众生你推我让,喋喋不休。在这种情况下,刘良佐兵临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