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条火辣辣的痕迹。
戈德里克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虽然他可以相当精准地估计较短的时间,然而爱人的痛苦让他心乱如麻,无法再想其他。戈德里克算不出时间,但这倒不妨碍他率先注意到哈利身体的抽搐逐渐减弱了,但哈利依然在痛苦,虽然疼得满身的汗水甚至把戈德里克的衣服都打湿了,他的身体却是冰冷的,冷得仿佛没有生命应有的温度。
大概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哈利终于停止了痉挛,他闭着眼睛,喘了会儿气,才睁开那双已经合上了多日的翠绿色双眼,没有焦距的目光迷惘地看着将他抱在怀中的戈德里克。
“太好了萨拉,你终于醒了。”喜悦布满戈德里克那张阿波罗一般俊美的脸庞,“我是你的丈夫戈德里克·戈德里克!”
“你这个笨蛋!”戈德里克刚刚说完丝特芬妮就眼角抽搐地给戈德里克来了一拳,“萨拉他又不是失忆了!你做这种自我介绍干什么?”
“萨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在丝特芬妮对戈德里克训斥的时候,安卡莎则询问哈利是否安好。然而哈利却沉默不语,他注视着他们,却没有用任何语言来解释他是不是真的像戈德里克刚刚以为的那样意外地失忆了。他此时眼里的情绪,又如此的难以读懂。
“萨拉?”戈德里克低下头,再次呼唤道,然而哈利却选择将他推开,在他的爱人友人疑惑而忧虑的目光中,哈利冷漠地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他现在大概是有些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哈利的身影从他的的视野消失了一吼,伊格诺图斯开口说道,却引来了戈德里克他们迁怒的目光。但伊格诺图斯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他的推测。“我刚成为神明的时候,情况和萨拉他现在比较类似,我作为曾经感情健全的人类,在成为神后失去了爱这种情感。因此小萨拉他此时大概在困扰什么,我能够猜的出来。”
“猜的出来什么?你倒是说啊!”丝特芬妮催促道,即使伊格诺图斯仅仅停顿了半分钟而已。
“想象一下吧,”伊格诺图斯平静地说道,“当你突然失去爱这种情感,仅仅是喜欢不足以抑制变得异常强势的仇恨愤怒厌恶等负面情感。当然,你还记得自己曾经是爱着这一切的,然而平时的一些不满在此时迅速的膨胀,负面情感却完全占据了你的全部情绪,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会作何感想。”
“理性和感性的对抗呀,这可真麻烦呢!”安卡莎低声喃喃着,“毕竟负面情绪更容易让人失控。”
“戈德里克你要小心了。”丝特芬妮用一记蛰人咒将被爱人推开而受打击失神的戈德里克唤醒,提醒道。
“伊格诺图斯,萨拉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种状态?”戈德里克一边用无声无杖魔法治疗自己被蛰人咒击中的的手臂,一边追问道。
“这我可没法给出估计,只能看他自己了。”伊格诺图斯答道,“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但不管有多久,这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会对他更加有益。”
“我们明白。”丝特芬妮答道,目光再次移到哈利刚刚离开的方向,她能够理解伊格诺图斯这位死神为何会给予他们这种警告,没有人能够完完全全喜欢另外一个人,就算是神明也会如此,任何一个人总有一些地方会让另一个人感到不满实在是讨厌。只是爱可以让人忽略这种不满,可哈利现在感觉不到爱了,那么他对他的爱人和朋友们的不满和讨厌会被成倍的放大,令他心生厌恶,刺激到他。这种时候,不去打扰他,直到他能够靠自己用理智控制住这一切是最好的办法。丝特芬妮知道哈利的理智很强大,但他仍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他保护不了自己了。”安卡莎尝试用轻松的语气去说,但是不那么成功。
“不过伊格诺图斯,我还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丝特芬妮在安卡莎之后再次开口道,“萨拉他会爱上戈德里克,那是因为他之前是人类之后才醒觉为六翼羽蛇神的。但库库尔坎·斯莱特林应该一直都是羽蛇神,为何她会爱上霍格沃茨·佩弗利尔?假如正常的情况下神明都不会有爱的话。”
“对了,这么说起来,萨拉也说过阿瓦隆最后的一位战神致死仍是爱着他的爱人的,而在成为神之前他就已经是半神半人了。”经丝特芬妮这么一说,戈德里克也想起来困扰他的疑问,“还有萨拉说或许羽毛让羽蛇神们变得柔软了又是什么意思,萨拉前面的羽蛇神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需要新的羽蛇神诞生?”
“关于这些问题啊,既然核心都是一样的,那么我就来说说关于神明和爱吧,”伊格诺图斯将自己的左腿搭在右腿上,有些慵懒地坐着说道。“现在大部分的神明,确实是没有爱的,但这并不是绝对的。部分神明,主要是由人类,半神半人,魔法生物醒觉成为神明的那些神,他们有少数几率能够保留爱这种情感,而这通常发生在那个神明在成为神之前就已经有所爱这种情况下。另外,即使是原本没有爱这种情感的神明在某些情况下,能够醒觉爱。这种几率更低,但在羽蛇神们身上,却发生的几率非常高。因此,库库尔坎·斯莱特林虽然一开始便是神,但她仍然爱上了霍格沃茨·佩弗利尔。”
“至于为什么不断地产生新的羽蛇神……嗯,”伊格诺图斯微微蹙起眉头,思考该如何同这些人类后辈说明他们比较容易接受,戈德里克他们显然已经察觉到接下来他们要听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因此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不安。“羽蛇神一脉,准确说是佩弗利尔一脉,对爱情都比较歇斯底里。”伊格诺图斯说道,表情不再那么轻松,“那些羽蛇神爱上了,但羽蛇神的婚姻契约却是让很多羽蛇神们的爱人都难以承受,爱人被痛苦长久地折磨着,这让羽蛇神们会于心不忍,而唯一可以消除羽蛇神婚姻契约的方法,你肯定知道是吧?”伊格诺图斯看向脸已经变得惨白的戈德里克,问到。戈德里克没有回应伊格诺图斯,而是颤抖着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将表情藏于掌中。
“那么做实在是太愚蠢了,”丝特芬妮气恼地说道,“对自己不忠的爱人,根本没有必要为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
“确实是不怎么理智的做法,”伊格诺图斯赞同道,“但即使是明知道自己的死亡并不会让爱人真的后悔,羽蛇神们还是会如此选择。我们这一脉啊,一旦爱上了,就会不惜一切哪怕是生命。所以,这真是非常强悍的,令人困扰的遗传呢!”
[真是,难以置信,我居然……]离开众人视线的哈利并未走远,事实上他和戈德里克他们仅仅只有一墙之隔,通过自己的力量,戈德里克他们的谈话他一个词都不漏的听进了耳朵。他依旧感到难以相信,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会如此地关心墙那边的人们。当爱的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戈德里克的触碰哈利都觉得难以忍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