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能咬着牙继续,心底祷告着,摄政王最好别开门,一旦开门,死得最快的可是敲门的人啊!之前也不是没人试过大半夜打扰摄政王休息的,门是开了,敲门人的脑袋也没了......
从此后,基本上也没人再敢来敲门,更别提这大半夜的了。
刘公公一边敲门,一边腹诽,你说皇帝干嘛好端端地大半夜来敲门?白天来不好吗?这像是看望病人的样子?
但人家皇帝是这么说的,“朕白天日理万机,抽不出空来,唯有处理完公务方可半夜出宫......”
看看,多孝顺啊!
就是不知道摄政王怎么想了!
子时已经过了大半,风寒露重,门没开,皇帝也不走,命人在门口摆了仪仗挡风,一副“你不开门我就不走”的架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陈公公觉得自己都要废了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眼睛一亮,回头对皇帝惊呼,“陛下,有人来了!”
“哼!来得真及时!”皇帝阴沉沉地哼了一声,一掀袍角站了起来,直挺挺站在门口中央。
“咯吱——”
厚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名老者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从里面探出头来,看都没看一眼,就不耐烦地道:“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我们主子病着么?”
态度嚣张跋扈,端的就是摄政王府仆人的大架子!
皇帝眼底涌起一股怒气,却被他努力克制着,冰冷的嗓音从紧咬的后槽牙挤出来,“就是因为知道皇叔病了,朕忙完公务特来看望。”
“啊?”看门的老者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再次揉了揉眼睛,确认是皇帝本人无误,这才连忙打开门来,讪讪地行礼叩拜。
“老奴不知陛下深夜前来,罪该万死!”
说是这么说,但语气里倒是见不到多么惶恐,更别提什么歉意了。
皇帝心底那股怒火又涌了上来,不过是个奴才而已!竟然就如此嚣张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可见皇叔是多么不可一世,可见自己这傀儡的身份是多么低微!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勉强压住杀人的冲动,二话不说,冷着脸就迈了进去。
“前面带路!朕要去见皇叔!”
老者面露难色,“陛下现在去......?可是主子好不容易歇着了......”
“区区狗奴才,就想做朕的主了!”皇帝再也忍不住,暴怒!
老者撇撇嘴,低下头不敢再说,在前面带路去了。
行至摄政王的房前,又是重兵把守,见了皇帝也就是稍微意思意思地行了抱拳礼,随即又目不斜视继续站岗。
皇帝这一晚上受得轻蔑太多,早就气得七窍生烟,气势汹汹自己先走了进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一丝光亮都没有,这让他有几分忌惮,脚步一顿,打了个手势让侍卫在前面走,他才跟了上去。
帘幕深深,床上依稀可见一抹静卧的身影,似乎真的很难受,喘着粗气,咳嗽不止。
皇帝死死地盯着那模糊的影子,企图看出点什么不对劲来,但是里面又确实是楚君越的身形剪影,就连那些个小动作都是一样的。
难道密报是假?皇叔并非在西蜀,而是一直在京都?
心里掠过一丝疑惑,皇帝抿抿唇,加快脚步,伸手掀开帘幕,直奔楚君越床前。
“皇叔,朕来看你了。”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帘,他眼睛一眨不眨,凉声道。
床上之人背对着外面,听闻有人来了,又轻轻咳了几声,顿了顿才转过身来,目光淡淡地扫了皇帝一眼。
“原来是陛下,怎地这个时候来了......”
怎会这样时候来?
那自然是得在人最没有准备的时刻来,若是白天,只怕摄政王早有准备吧?
皇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回答得心不在焉,“是啊!朕心中挂念皇叔的病情,忙完公务就来了,皇叔好些了么?”
“唔,这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朕今日恰好带了太医过来,给皇叔瞧瞧吧!”说着,打了个响指,后面立刻有个衣着太医服的年轻人提着药箱走了上前。
“不必了,这些太医可比不上她......罢了,你回去吧!日后别随意出宫,你是天子,要注意身份!”床上之人从帐帘里伸出手来,挥了挥,看来心情不好,要撵人了。
皇帝再三建议,好几次想坐在床边近距离接触一下,都被他严厉拒绝。
“既然皇叔执意如此,那朕就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望。”眼眸幽幽转了转,皇帝最终还是没能靠近,他扫了一眼床边的那只手,抿抿唇,转身离开。
回宫的路上,探子低声问,“陛下,这摄政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假的,那咱们就可以......”
“别急,朕有更好的办法。”皇帝恣意地靠在垫子上,扬起了森凉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