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一月五号这天,李青虎没心思在练武上,李腾山掏出五万现钞,他点了一点,提着装钱的袋子出了厢房。
“咱老李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败家玩意?!”
李腾山对着侄子的背影唾骂一声,为如水流去的五万元钞票大感肉疼,外头这时传来宅门关闭的“哐当”声,想来李青虎已是出了门,他的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出声把李青虎唤住。
“哗啦啦——”
无风自起,风流从庭院吹入,拂过李腾山一袭青袍,而后拍在垂花院门上,两扇老木门“嘎吱嘎吱”徐徐阖上。
李腾山的神色间,蓦然多了一丝诡谲。
“槐爷、槐爷。”
李腾山几步来到庭院,在他的右肩上提挂着一个麻青色行囊,哪怕是在和孟郝动手期间也未曾放下。
“窸窣”一声,李腾山打开行囊,里头还有一层包裹,再次打开,露出了内头的物件:
一件外观精致的玉盒子、一盏由白布包着的巴掌大的花盆。
“这次去京都总算没有白跑,二两癸水、三斤己土还有这一株三盛青兰,我都拍下来了,就是价格死贵!”
说到这,李腾山咬了咬牙。
“诶,您是不当主妇不知柴米油盐贵。那天子脚下各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款,要不是看在我还有几分薄面,就咱那百来万的家当,光这三盛青兰拿不下来。”
说到这,他又惦记起那五万元,那可是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苦命钱呐。
“嗡嗡嗡!”
忽有一道紫光映射入余光之中,李腾山低头一看,没有白布遮盖后的三盛青兰迎向阳光,沐浴其中伸展着腰肢,似有灵性一般,它竟然发出畅快的宛如人的嬉笑声。
三盛青兰,木性灵草,只生长在己土之上。兰如其名,历经半甲子,盛开过三个冬夏,换言之,这青兰已有三十岁,如果换成人的寿命,它可谓是活成了精。
普通青兰为多年生草本,寿命在两年以上,十年以下,常发芽生长在气候温和地区,到冬季茎叶会枯黄掉落,本身有一定药用价值,只不过三盛青兰相对不同。
三盛如活三世,便是把它放到严寒地区,只要扎根在己土上,它仍会怒放紫兰花,不死不灭,生命力之顽强可见一斑。
三盛青兰药用价值极大,常常用作主味药引,或是用于炼药,用途甚广。
李腾山手捧青兰踱步到两株枯死的松木之下,探手一捉,便将紫兰从根拔起。他随手一甩,昂贵的三盛青兰落在右边的松木下。
它上一刻尚还神采奕奕,却不到一秒钟,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衰败。
“唔唔唔——”
三盛青兰蓦然发出尖锐的叫声,数条根茎朝外一伸,竟如人迈腿狂奔,欲要爬地逃走!
岂料这时,枯死老松倏然一动,那树身下夯实的黄土即刻破开,一道触手从地洞中探出,牢牢缠住三盛青兰,转瞬将之拖入地下的黑暗。
“吱唔唔!!!”
“嘎巴嘎巴...”
不知何处传出了咀嚼声。
李腾山背后流下冷汗,他将盆中的己土往洞内一倒,总算把那惊悚的声音盖住。
又过得半晌,李腾山打开玉盒,里头有一颗粘稠状的水珠,便是先前提及的“癸水”。
癸,在天为春霖,在地为泉水。主生、发。
因为癸水过于珍贵,往往只以稀物互换,是李腾山取了半斤松木老鳞皮换得。
只见癸水滴落在地,与那己土一合,立即有股湿冷从地底传出,李腾山身骨硬朗,也不禁打了个寒蝉。
“槐爷,槐爷。”
他四顾看了一周,见无甚动静,却仍是小心翼翼地说道:“腾山没本事,竭尽所能也只找到这三件互能搭配的灵物。柔土能生木,不愁木盛,望来年开春,您的伤势能恢复一些...”
李腾山又说了一些废话,上头这时飘过一块乌云,遮住了太阳,地面上则现出大片阴影。
右侧枯死的松木晃了一晃,再度脱落下不少鱼鳞状的树皮,“咯”地一声它好似还打了一声饱嗝。
一根枝杈从树梢上掉落,恰好坠落在李腾山的脚下,正欲拾起枝杈,乌云覆盖头顶,他神色一怔,动作忽然僵住。
乌云飘去,阳光普照大地,只见院内李腾山手握枝杈,忽拔腿朝外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