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再细细说来?”
话已至此,孙奕之也知道他是心存善意,此地确实不便说话,只得点点头,拉着青青与他同行。伍封干脆将马交给随从,吩咐随从去找几匹好马来,而他自己则陪着他们步行回家。
才到伍封兄妹临时住的宅院外的胡同口,孙奕之便看到那院门口站着个探头探脑的侍女,一看到他们过来,惊喜地喊了一身,转身就跑进了内院。于是等他们一行人到门口的时候,伍清也在那侍女的陪同下匆匆走了出来,与他们碰了个正着。
“二哥,孙大哥……”伍清依旧面如芙蓉,只是双眼微肿,眼神落在青青身上时,微微怔了一下,这一礼行下去,未起身面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了,“这位姑娘是……”
“咳咳!”伍封清了清嗓子,当做没看到她眼中的疑问,指着孙奕之介绍道:“我好容易接到了子易兄和……”他看了眼青青,忽然不知该如何介绍,顿时卡在了那儿。
孙奕之知道他身边的下人十之八九都是田家安排的,自然不便说出他和青青的真实身份,他便顺势说道:“舍妹子青,你们叫她青青便是了。”
“青青?”
伍清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死死地盯着青青,将她从头看到脚,不用再说,她也知道,孙奕之除了雅之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叫子青的妹妹,子易是他的化名,那子青,一定就是那个他连昏迷之中都口口声声念着的赵家“青青”。那个让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名字,本人居然是这样一个青涩稚嫩的少女,一脸懵懂单纯的模样,容貌完全无法与她想比,却夺走了她记事以来唯一心悦之人。
伍封一见她神色不对,便知她已明白,急忙对她身边的侍女说道:“小叶,小姐身子不适,还不扶她回去休息?我和子易兄只是回来收拾下东西,有急事要前往临淄,你要好生照顾小姐……”
“临淄?你们要去临淄?”伍清一听,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我也要去!”
伍封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清儿,我们有急事,这一路颠簸,你身子不好,不便赶路……”
“我没事,我能行的!”伍清甩开小叶的手,挺直了身子,执拗地说道:“我不会耽误你们的。若是我跟不上,你们把我丢在路上,我都毫无怨言,可现在就丢下我……二哥!那么难的路我都跟你走过来了,现在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伍封何尝不知她为何一定要跟上,只是看到孙奕之这一路上对青青关注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有口难开,又怎么忍心让妹妹跟着亲眼看他们如此亲密,那种戳心的感觉,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孙奕之淡淡地瞥了伍清一眼,再转向青青,柔声问道:“青青,你愿不愿与这位姐姐同乘马车?”
青青先前坐了几日马车就已经被憋得不行,听他一问,自是毫不犹豫地说道:“马车太闷,我要骑马!”只是看了眼伍清,她又似乎知道了什么,好奇地问道:“这位姐姐是不是不会骑马?”看到伍清的面色越发惨淡,她热切地说道:“其实骑马不难的,马车里又颠又闷,反倒不如骑马舒服呢!你若是不会,我教你吧!”
她如此热心,反倒让伍清暗暗咬牙,涩声道:“多谢,我会骑马!”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孙奕之,深吸了口气,说道:“清儿的骑射,还是昔日子易大哥所教,定然不会拖累你们的!”
青青压根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子易”便是孙奕之,只是听她说得如此坚决,便欢喜地说道:“那好啊!那么我们一起骑马,到时候我跟你一起!”
她心底无邪,压根没听出伍清话中深意,孙奕之听了却只是哂笑一声,扭头望向伍封说道:“既是如此,便有劳伍兄尽快安排人备马上路吧!”
伍封见他也不再反对,只得点头,当即安排下去,让人准备快马,一人双骑,他们四人带着侍卫先行,其他下人和行李则装了足足两大马车,跟随在后。
从崖城到临淄,本就不过七八百里,若是快马,不眠不休一天一夜便可赶到。只是孙奕之再心急,带着伍封兄妹和青青,也只能放慢了速度,总算在入夜之前,赶到穆陵驿馆,休息一夜。
这穆陵位于齐国与莒国交界之处,莒国如今依附于齐国,作为齐国与吴国夹缝中的小国,日子极为难过,连带国中百姓四处逃亡,导致穆陵城关盘查比昔日严格了数倍,若无通关文书或令符,寻常人等,莫说入驻驿馆,就连稍作停留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