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恐惧,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们,在被封印的那些日子里,待在不见天日的镇魔井中,天天感觉自己很委屈。她活的时间确实很久了,可相对她的阅历来说,心性还只是个孩子。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却被毁掉躯体,打回原形。更被人胁迫,这些在她拥有力量时想都没想过。可第一次在失去力量后,她感觉到了人世的温暖,从某方面来说他俩一样,算是半被抛弃了,可没关系,他们依旧活的很好,很开心。一起被人追着打,一起被野狗咬,一起去偷东西,一起被人不待见,一起被人辱骂,一起傻傻的笑(他笑她看着)一起无家可归,……这些在很久以前她都尝过,不过那时只有她自己,所以在强大后她选择了报复。这次是他俩一起面对,苦涩中有了甜蜜的回忆,前方的少年少不经事,他猥琐,说话刻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可有时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便是让自己如同刺猬一般,浑身充满刺也就没人敢欺辱了。就在刚才,当她抽了毛孩子一记后,听见他说娘都没打过他。天天就懂了,他想家了。在短短的时间里,天天想到了很多,所以她的眼神分外柔和。害怕被人算计,他们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住宿,只能到无人敢来的桥下,哪怕别人邀请了也不敢,白日风光只是为了向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不过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他俩只是被抛弃的两个孤儿。在每个寒冷的夜晚,害怕她被冻僵,小毛头都会小心翼翼的将她踹在怀里,这种温暖直至很多年后,都让她内心激荡,这些记忆只属于他俩。这些苦痛陈学亮没有对人说过,当然也没人愿意听他说,人们更愿意听能惹自己笑的话语。前方的少年越走越快,身影很孤单,在夜色中,很单薄。同样的夜晚,没有人替他盖被子了,他们唯一拥有的还是从他那便宜老子那偷来的。因为在陈学亮眼里,也就周员外还朴素点。也没人对他们温声细语的说话了,什么都没有时,长的可爱便不再是可爱,会让人觉得厌恶。因为没人愿意给一个没有钱的孩子免费提供食宿,天下孤儿那么多,流浪的更多,试问又有哪个孩子不可爱,还不是依旧让人不待见?天天开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即便你一无所有,依然还有陪你的人,哪怕默默的,这就够了。生活依然现实。不久前方传来柔和的声音“天天,刚才是不是我露出嫌弃的神色你才咬的我,真狠,诺,你看,都流血了,明天我要扣你口粮。”夜色渐渐淹没了小小的躯体,在前方的大桥下,有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在那里,每个夜晚,都会有一个孩子轻柔的将一条蛇放在自己的胸前,只是害怕她冻僵。因为世界很大,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因为人心险恶,他们不知道该相信谁,因为他俩是彼此在世上目前唯一的亲人。在陈学亮离去后,原先的桥头,大燕缓缓浮现而出,面色复杂,她不明白到底哪一刻的毛孩子才是真实的他,原来他也会无奈。转身,她该回去复命了,桥两头,不同的两个少年,不断变化的性格,同样让人琢磨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们。苍茫中桥身渐渐模糊,那是人世的路,笔直却没有方向。桥下又回荡起原先的笑容,在笑声的回荡里,大桥也不再孤独。陈学亮又变得开心了,他不喜欢带着悲伤和难过睡眠。“天天,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让我也躲你怀里。”轻轻拍抚着天蛇,陈学亮喃喃道。“哼,果然是猪狗一般的东西,住的地方都是这么肮脏,看来你也只配住这种地方,与猪狗为伍,我说过咱俩很快会见面的。”在话语刚刚传出之时,陈学亮腾的一声爬起来,这是他独自住在桥下养成的习惯,不论何时只要有人接近立马爬起来。在他肩头天天高昂头颅,眼色森然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