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恰如人间六月天

    对于陈学亮来说，在这之前，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头一天生活的刻板，朴素而简单，在那些相似的一天天里，他所做过或者见过的最残忍之事也不过是捏死一只或几只小虫子，抑或者是拿石头丢丢兔子。由于娘管的严，打兔子都很少，而且还总是偷偷摸摸的。他毕竟才八岁，所经历过的东西还太少。灰色空间里所发生的事在他看来很酷，并没有觉得怎么着。可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有些事娘不告诉他，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总是把自己的事都告诉娘，在他孩子的心看来，娘也应该把所有事告诉他，否则就不公平了。这次醒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多了很多记忆，但不能总去回忆，因为一回忆就头痛，小毛头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发现自己想问题都能想的头痛，顿时浑身凉了半截，感觉所有病都让自己得全了，暗暗诅咒了烈震子一通，怪这个便宜师傅都没顺带给自己看看病就不见了，太不是东西了。不过想到娘就在身边，小毛头脸一拉嘴一瘪准备哭个昏天黑地，可想到娘那么可恶居然不理自己，还骗自己，顿时男子汉气概汹涌，没到三秒钟，他就有了新的计策。小毛头打算“装死”，一直睡着，再也不理这些爱欺负小孩的恶人，包括娘，在他看来娘最坏了。这么一折腾，头倒是不十分疼了，也更清醒了，不过他打算这次要装的像一点，所以一开始就没睁眼睛。嘟个嘴，双眼欲睁不睁，使足吃奶的力气，眯条缝，偷偷瞄一眼，自己还觉得演技很好。一分钟，两分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小毛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百年，可娘还是没有理他。末了，他打算屈服了，睡的自己都难受。说做就做，从不拖拖拉拉，这也是他的好处，一股老爬起来，很诧异娘居然不在，他有点担心了，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这会他已经注意到了，这儿不是原来的家，不过他没多想。“娘，在不在”声音回荡，“到底在不在啊”一边叫一边跑，精力充沛，哪里像是有病的人。“怎么不穿鞋子就乱跑”温柔的声音传来，陈学亮淡定了。可随即又好似被噎了一下“额，娘，你的脸”“我脸怎么了，没洗脸的好像是你吧”“不是，娘你怎么变年轻了”“某些人不是刚才还在想，在也不理娘了吗？”“那不是我说的，我一直在睡觉”陈学亮很认真的纠正道。“哦，这样啊，那可能就是某个小孩在说梦话吧”“那肯定不是我，我最乖了，估计是一个和我长的差不多的坏孩子”噗哧一声陈学亮他娘笑了出来，很好看，很耐看。“娘，你赖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毛头机灵着呢，稍微一寻思，回过味来，便开始不依不饶起来。“这个晚上告诉你好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听”“你现在得去穿鞋，还得自己去洗个澡，谁让你尿裤子，都臭死了”被自己老妈亲口说出来，小毛头有点害羞，小脸红扑扑，卖相很好。可忽然之间，如暴雨骤降，小毛头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泪水四溅，一边抽抽嗒嗒的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娘是不是打算重新捡一个孩子，不要学亮了，你是大人，还骗我小孩子，娘不爱学亮了。白家伯伯以前说，对小孩子要友爱，娘对我一点也不友爱。你要是把小孩捡回来了，我就离家出走，反正没人要了”越说越伤心，弄的他娘是苦笑不得，不过显然，这不是陈学亮第一次这么干了，他娘很有经验对付“如果有个小孩再哭，我就把他尿湿的裤子拿到人多的地方去晒”。声音一出，杀伤力可见一斑，陈学亮立马不哭不闹了，也不抹眼泪了，气呼呼的进屋。不一会儿，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出来“娘，我穿啥衣服”。女子微微一笑，朝房里走去。在她进屋后，李老大出现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尽是柔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