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但天色已经放暗。搁在往常,这时候王川应该坐在隔壁酒馆的窗边,黄酒一壶小菜一碟,瞧着青龙河两岸才起的灯火,看那形形色色的人们演绎色字百态,悠哉悠哉地消遣。但现在,王川却不敢轻易地踏足隔壁酒馆了。在没有做好准备以前,酒馆大郎那幽怨的目光,他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不能去隔壁酒馆,王川就回了家去。
这一日陈莲没有出门,在家里把王川带回来的东西全归置好了,却又似有强迫症似的,把家里整个又给打扫了一遍。小小的房屋越发得干净整洁。
王川进了家门时,屋中点着油灯,陈莲娇小的身影坐在桌前,侧影朦胧。
小姑娘看书看得入迷,直到王川踏进房中,才注意到了,慌忙把手里那黄油皮纸封面的书往桌下一塞,说道:“相、相、相、相、相、相、相公,你、你、你、你、你、你、你回、回、回、回、回、回来啦?”说话间竟然比平时要磕磕巴巴了许多倍。
“嗯,回来了。”
王川意识到什么,问,“你在看什么书呢?”
“没、没、没、没、没、没、没什么!”
小姑娘越发扭捏,把手缩在桌子底下不肯拿上来。小脸儿一下子羞了个通红,跟染了血似的,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得明明显显。
王川眯起眼睛,突然跨步上前,拿捏住陈莲细嫩胳膊,往起一拽。
陈莲素手一松,那书“啪嗒”掉在地上,封面和背面朝上,正好能让人借着昏黄光线瞧见封皮上的文字。
王川和陈莲都尴尬了。
——那书的封面上,赫然正写着《一字门秘事》五个大字,作者江湖百宵生和作画花间侯的名字,自然也在上面。
“奴、奴、奴家不是故、故、故、故、故意看的。奴、奴家在、在、在收拾相、相、相、相、相公行、行、行囊时瞧、瞧见了这本书,就随、随、随、随手看、看、看了几眼。相、相、相……”
陈莲越说越急,越说越磕巴,急得都快要哭了。
王川只好打断了陈莲的话,捡起书来,道:“没事,不要急。想看就看,我又没怪你。别给外人看就是了。”
“真、真、真的?”
小姑娘请坐稍微好了一些,说话也可结巴了。
“自然是真的。”
王川笑笑,轻轻拍了拍书,把书上沾染的灰尘都拍去了,说,“这种私密之书,不正是你我同看,才见情趣么?你若看了,正和我意。晚上饭后休息的时候,我们再好好来看。”
陈莲小脸蛋儿上才刚下去的绯红重新又浮了起来,低声呢喃似的,问:“相、相、相公可是喜欢一字门女侠那、那、那样?”
王川蓦然想起佘薇曼妙的长腿来,甩了甩头,将之驱走,手指在陈莲脑门上一戳,说道:“瞎想什么呢,你一大活人站在我面前,足够我喜欢了。我去喜欢一个书中之人干什么?”
陈莲呐呐埋首于胸,说道:“奴、奴、奴家虽未学过功夫,但跨一字马,还是没、没、没问题的。”
王川:“……”
娘的,晚饭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