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的一块绢帕撕成两半:“李富打听到那位于胖子想纳妾,而你大伯又正打听于胖子的事,他又不可能叫自家女儿与人为妾, 想来,估计是把念头打到凤儿头上了。”
“夫人?”李鸾儿又惊又气,也是猛的站了起来:“您的意思是说我大伯想把凤儿卖给于胖子做妾。”
见金夫人点头,李鸾儿气的一脚踢在凳子上,这一脚劲道十足,把个枣木的凳子踢个粉碎:“他们敢,他们若真敢打凤儿的念头,我便叫他们一家都不得安宁。”
咣当一声,屋门被猛的推开,李凤儿站在门口,脸白白的,她柳眉高挑,凤眼圆睁,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浑身都在颤抖,瞧起来也是气的不轻。
李凤儿一撸袖子:“我找他们去,我倒要问问他们有心没有,想卖女求荣怎的不卖自家的女儿,主意打到姑奶奶头上了,我呸,他们要敢做,我便拿绳子吊死在他家也不让他们如意。”
李凤儿扭头就走,李鸾儿赶紧去拦,几下里抓住李凤儿拉她进屋。
“小丫,你去瞧瞧大少爷,叫你哥哥这几天看着大少爷,万不可离开大少爷半步,若有人找大少爷,便叫你哥哥领着来见我。”李鸾儿仔细的嘱咐了马小丫几句,等她出屋这才把李凤儿按坐下来,又端了水给她喝。
“你这丫头,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着的什么急。”李鸾儿压着心头火气强笑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哪能叫他们把你给卖了,再者说,大伯又不是咱们的父母,他也没资格卖咱们。”
“是了。”金夫人也笑着安抚李凤儿:“你姐姐说的是,他不敢卖你们的,就算他敢,可你得想想,现如今严家小少爷可隔三差五的来,有严家在,谁又敢如何呢。”
李凤儿平静下来,细想也是这么回事。
她在门外听了那么一嗓子,便气坏了,再加上她平日脾气确实差,一气之下,才什么话都往外冒。
金夫人瞧了李鸾儿一眼:“鸾儿,你叫马方守着春哥儿,是不是怕他们利用春哥儿。”
李鸾儿点头:“哥哥有时候脑子糊涂,我怕他被人骗了,万一大伯寻着他,骗他签了卖身契,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正说话间,便听马方在门外道:“大娘子,油坊的于老板要见您。”
“于胖子……”李凤儿腾的就站了起来:“我倒要去会会他,我看看他敢不敢买他家姑奶奶。”
李鸾儿赶紧拽住她,又给金夫人使了眼色:“夫人,还是您去瞧瞧吧。”
金夫人点头:“也罢,我去看看。”
等金夫人走了,李鸾儿才拍拍李凤儿的头:“才说叫你不要着急,怎么这爆脾气又上来了,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那于胖子要真敢买你,我便打的他妈都认不出他来,他还想生儿子,哼,我叫他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一句话,逗的李凤儿有了笑模样。
李鸾儿轻松一口气:“夫人她经的事多,又是老于事故的,这事只管交给她,必办的妥妥当当的。”
前院正厅
于胖子擦着头上的汗,瞧瞧端上来的茶水点心,那叫一个坐立不宁。
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了又站起来,想想身上装的那纸卖身契,实在是满心的惧怕。
正在于胖子口中干渴,才想端起茶来喝上一口的时候,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再朝外看,却见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小丫头过来。
那老妇人穿着一身秋香色上绣万字不到头花纹的上裳,下着浅碧色的六幅裙,半白的头发高挽,头上首饰不多,只一根金簪子并一个赤金嵌翠的钿子,却让这老妇人气度更加高华,这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这老妇人实在是那一等富贵人家养尊处忧的老太太。
可等这老妇人走的近了,看她眉眼,再看看那双狭长凤眼中闪现的精光,便知这是一位极厉害的人物,绝非等闲妇人可比。
“于老板。”金夫人进了屋,对于老板虚手一引:“请坐。”
“唉。”于老板应了一声,战战兢兢的坐下:“老夫人,于某这次前来,实在是,实在是要给贵府一个交代的。”
“哦?”金夫人挑眉轻笑:“交代?我们府上和于老板可没什么交情可言,又有什么可交代的?”
这一句话虽说轻描淡写,可其中却带着重重的威压,压的于老板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紧张的满脸通红,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得出话来:“夫人,前天李家庄的李连山找到我,说是为着他家侄女的事……”
等于胖子把话说完,金夫人心头火已经快聚成火山了,她面上不显,笑道:“那我多谢于老板了,你放心,这事牵连不到你,只这卖身契。”
于老板一听她这话,立马乖乖的把卖身契送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