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些,扶住女人烧红的脸颊,耳朵贴近宁卿卿滚烫的嘴唇,终于分辨出来——
“南宫炎,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爱我一点……一点点就好。”
触手湿润,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涌出来,在眼角发鬓之间拖出一条晶莹咸涩的线。
宁卿卿没有醒,只是自顾自地在混乱难言的噩梦里泪雨滂沱。秀眉也一直微微蹙着,仿佛即使在半昏迷中,依旧有千般万般的不顺心。
南宫炎撑起身,目光晦涩地打量了宁卿卿许久,没能在她脸上找到任何作秀的痕迹。隐忍成性的女人在梦境中终于揭开自行束缚的枷锁,安静地宣泄着无声的委屈。南宫炎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抹掉宁卿卿眼角滚烫的泪痕,又用指尖把她眉心郁结的忧伤揉开。指尖上沾了泪意,抹在额头上,苦涩跟着一点点被铺平蒸发。
“这一次便放过你。”南宫炎自言自语,又紧跟着低声抱怨,“既然口口声声这样在乎?就不能更专心一点吗?”
既然死心塌地,既然情根深种,既然是他重金圈养下的契约新娘,又凭什么胆敢一次一次偏离他的世界,跟别人热络,替别人说话,甚至抱着有朝一日离开他的心思?!
“看来你需要学习的还很多啊,宁卿卿,你可千万要快点好起来!”南宫炎咬牙切齿地站起身,心中有晦暗幽深的黑色浪潮翻卷涌动,几乎把理智淹没殆尽。他迈大步子转身离开主卧,远离引发一切的罪魁祸首。
佣人感受到南宫炎愈发暴躁不稳的气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道刚才主卧里又发生了什么。幸好很快门铃响起,一脑门子热汗的家庭医生连连赔罪赶进来,才算是有了个一起承担压力的同僚。
家庭医生来了以后,事情便好办了许多,就像他自己电话里说得那样,感冒发烧怎么说也不用太过担心。宁卿卿这场病虽然看上去来势汹汹,但病因明确,就是连日疲惫积劳成疾,此时疏散开反倒是好事。医生毕竟专业,手脚麻利地处理了一番,又是物理降温又是挂水,等到了天黑时分,高烧就开始慢慢降下来。医生忙得打跌,总算在南宫炎的脸上又哄出了几分笑意,也跟着放下心来,细细叮嘱了两遍,才敢走出别墅的大门。
南宫炎胃里烧得慌,嘱咐佣人把药煎上,顺便给他煮口粥喝。粥盛上来,南宫炎皱着眉咽了半碗,胃里暖了就再不肯动。明明也是用惯了的佣人、吃惯了的饭菜,中途被宁卿卿精心伺候了几天,竟就吃不惯起来。南宫炎对自己的挑食有些懊恼,不过刚动过手术的胃娇气一些,他也懒得计较,只是想起宁卿卿生了病,怕是接连好多天都吃不到可口的饭菜,心中涌起不愿言说的细小失落。
索性转回身,去看看“厨娘”的近况。
烧退得差不多了,宁卿卿也从高烧昏迷的状态转入浅眠,南宫炎一进来,她就轻声呻吟着一点点恢复过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