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元春抱着皇帝大腿哭了一场,虽然被软语温言的劝慰了一番,但进宫这么多年,岂能看不出他已经大大的不耐烦了?
皇帝前脚刚走,元春后脚就遣了夏太监去申斥王夫人,这事虽然还没查出个结论,但是必是王夫人做的无疑了,要等到查出个一清二楚再去说话,更让人笑话。先下手为强,元春申斥了王夫人既能向皇帝表明自己不偏袒亲戚,也能向朝廷重臣展示一下未来国母的坦荡胸襟。
基于这两个基本点,当王夫人还在家中诅咒造谣者时,夏太监已是到了荣国府大门口了。
王夫人得知时还以为是元春又有什么好消息了,比如说晋封皇贵妃什么的。谁知荣禧堂大厅里站着的夏太监却没像以前那样笑眯眯的迎上来,而是板着脸站在当地,见王夫人出来了,清了清嗓子就尖声道:“贾门王氏淑人跪下听谕!”
这是古往今来头一回要王夫人跪下听的,往常都是大家坐下喝茶谈天,说说笑笑。
荣禧堂站了许多人,此时也都有些愣了,只是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便都悄悄的往后面退了一点。
王夫人更是尴尬,往日元春的谕旨第一句就是免礼,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又有些大祸临头之感。
待王夫人跪下,在场诸人也都忙跪下。夏太监才道:“近日京城流言甚广,虽事出突然,却其来有自,望你能安守家中,静待流言过去。”
王夫人是文盲,元春也没有用骈四俪六的文体说话,因此在场的众人都听懂了。
王夫人脸涨得通红,这流言怎么会这么快传到宫里,让元春知道了?
夏太监背完了元春的话,脸上重又堆满了笑,上前将王夫人扶起来,道:“淑人不必惶恐,贵妃娘娘这是为了您好啊。”跟王夫人使了个眼色,王夫人忙将厅里众人都遣退。
夏太监见没人了方小声道:“今儿早朝的时候有好几个御史弹劾,您知道这事儿吗?”
王夫人大惊失色,忙问为何。
夏太监见她不上道,心中冷笑,脸上却做莫测高深状,道:“皆因京城里的传言,说是有人贪图林家家产,勾结官府封人店铺……”看王夫人面有羞惭之色,便点到即止没有往下说。
王夫人这回是既丢了人又没捞到钱,因此羞愧也只是因为被发现而已,心里还是恨恨的。
这次申斥王夫人,元春是做给皇帝看的,也是做给京城官员看的,因此自然是毫无隐瞒。这回王夫人的脸丢大发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便只好暂时闭门不出,只做养病。
虽然早朝时皇帝下令彻查,但后来也只是把人放出来就不了了之了。
郑华家的这几日牟足了劲儿去查流言的来处,最后也只是无功而返,只知道是有人故意的,却不知是谁。
王夫人这几日在家装病闲时间甚多,便也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怀疑这事是黛玉做的,即便不是黛玉本人也一定是林府的人做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且贾母的身子日渐好了,更加动不得黛玉了。
黛玉收到飞鸽传书时才知道事情的发展朝着一个神奇的方向去了,这事闹得这么大,却不知贾母知不知道。这几天黛玉跟在贾母身边,也没见贾母问过一句半句。
贾母这次重病一场,身体比以前明显差了好多,这些日子黛玉每天在身边陪着,贾母也想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最挂心的就是黛玉和宝玉,无论如何也要先把他二人安顿好了,才能闭眼。
在黛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贾母已经在策划着给宝玉和黛玉定亲了,只是现在黛玉才十三岁,定亲稍嫌早了一些。
这日天气和暖,探春、李纨和宝钗仍旧在园子里的议事厅理事,忽见林之孝家的进来说:“江南甄家的家眷昨日到京,今日进宫朝贺。此刻先遣人来送礼请安。”
甄家与贾家是老亲,至于怎么个老法,连探春也是不知道的,听见说甄家来送礼,又看了礼单子也极为丰厚,便用了上等封儿赏他,又打发人去回贾母。
贾母正跟黛玉、宝琴说闲话儿,因听说甄家家眷上京,已经遣人先送了礼来,便起了兴致,命人叫了探春等人来,又将礼物看过。
李纨便命人将礼物收好,给太太看过再收入库里。
贾母因道:“甄家与别家不同,上等封儿赏男人,只怕展眼又打发女人来请安,先预备下尺头。”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回:“甄府四个女人来请安。”贾母忙命快请。
那四个女人都是四十上下年纪,穿戴华贵,比主子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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