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部分喇嘛小心翼翼挑着藏民俯卧间隙的空地走开,好些都是直接从身体上踩过去,有些还一边走一边在讨论刚才的什么学术问题,更多是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脚下不是人体而是地板一样,只有极其个别调皮的小喇嘛跳来跳去的躲开人体。
老婆婆在mén廊边的一个靠近栏杆地方,不是人流最多的中间区域,但是还是有好几次被踩过的情况。老年人的骨骼相对要脆得多,肌ròu也松弛了,没有那么好的缓冲能力,看上去很惊悚。旁边等待的藏民中,有两个年青男子看来是早有准备,拿上一块木板准备去把人抬出来,旁边一个姑娘却拉住他们说什么。
伍文定这时才发现墙角边还早就有几块mén板一样的东西准备在那里,看来每次还是都有人受伤,只是不知道伤情如何。要知道一般拥挤人群发生踩踏事故的伤亡率是很高的。
侧mén的同学以及游览者这时才发现正mén发现的事情,纷纷跑过来。
“靠……靠……”冯雷有点语无伦次了。跑过来才看见状况的王岚也一下惊讶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然估计得叫出来。
老陈又是一脸喝了半斤酒的红光像,jī动的用相机不停的记录,也只有他才是用的单反相机,还是反转片。
林凌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拉老婆婆。
伍文定回身拉住她的手臂,指指那边的年青男子。
陶雅玲倒是镇定,拉拉伍文定,又指指那几个外国人,他们正在用手持小型摄像机拍摄着整个过程。伍文定看了看摇摇头说:“宗教仪式,外国比这个更惨烈的都有。”
喇嘛人流很快就散去了,倒是有几个中年喇嘛留下来弯着腰在人群中移动,不知道是在检查伤势还是mō顶赐福。
有些看起来比较健壮的藏民,等了一会就起身,跪伏在地上拜了拜走开了,有些估计还是难受,等了一阵才陆陆续续的起身动作。木板组就上去了,抬走的基本都是老年人,不多,三四个,老婆婆被那两个估计是她的儿子抬走。因为一直关注她,伍文定他们看见一身瘫软无力躺在木板上的老婆婆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眼睛看着天空,右手还有一串佛珠在动。
观众人群也陆陆续续的散开了。
林凌有点带着泪水:“老婆婆好可怜哦!”
伍文定没什么表情:“她现在比你幸福得多。”
林凌想擦一下眼眶又觉得不好意思,就仰头眯着眼睛:“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陶雅玲看看自己的速写本,扶一下眼镜框:“你刚才拍了多少照片?回去洗一份给我。”
伍文定点点头,慢慢的走向大殿mén口,那里有几只鞋子lun扔在地上。
他慢慢的转身坐在mén槛上,信仰对他的触动其实很大。
他没什么信仰,中学连团员都不是,现在系上有问过他作为班长是不是该申请下预备党员资格,他没有什么回应。因为从来没有觉得没有信仰有什么不对。但这一刻他觉得信仰的力量超出他的想象。
mén廊里面光线被十多米高的黑è白框的巨大麻质mén帘遮住了不少,所以稍微有点昏暗。
望出去,外面的广场上阳光明媚,游客们正在讨论刚才的奇景,陶雅玲在清点人数,还回头望望这边一眼,估计是在抱怨又不见他做事。林凌还在木板组周围转悠。张峰正卡冯雷的脖子,他过来晚了点没有看见盛况。其他同学也在叽叽喳喳,一片热闹的景象。
回过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殿的里面。虽然是黑乎乎的,透过中心部位的天窗还是可以看见一些。木板地面是灰白è的,并没有一休哥天天擦洗的那种干净,成列成行的方柱子都是包裹着红è金纹的纺织物,各种颜è的带子好像放大一倍的领带头一样有个尖角,整齐的从天到地到处都整齐的挂满,显得巨大的空间一点不空dng。藻井穹顶都是条纹的,因为太黑看不清楚颜è,地面上是一排一排整齐的长方形坐垫,长十来米,宽一米,厚二十多厘米,看来喇嘛们都是坐在这个上面的。没有几盏灯,都是很平常的小瓦数白炽灯。隐约能看见天窗下的主讲座上金碧辉煌,活佛应该就是坐在那里吧?想起大轮寺的小活佛,伍文定嘴角有点翘起来。
黑,白,灰三种光影就在身边,伍文定觉得还真有点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