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飞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担心赵云飞最终会因为生活困难而中途辍学。
昨天晚上赵云飞就已经通知了李兰芳和韩拓今天他不去上学的事,对此李兰芳和韩拓都已经习以为常,有时候地里农活忙赵云飞也会不去上学——光靠星期六和星期日怎么可能干完所有的庄稼活儿?
不过,赵云飞的功课却从未因为不去上学而落下过,这一点让李兰芳和韩拓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师也因此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赶到包工头赵红利家,大家正在往农用三马车上装灰斗、铁锨、脚手板等工具,赵云飞不等吩咐就加入了搬运工作,搬完了东西,大家都上了三马车,赵红利开车,直奔镇上。
这种农用三马车是拖拉机的改进版,其实就是三轮车加了一台柴油机,比拖拉机要机动灵活,相当于农民的“宝马”,深受农民们的喜爱。
上了镇上的路之后就不那么颠簸了,连小胡同都铺上了水泥,资源倾斜啊,从某种角度来看,镇上就是各个村子的首都!
三马车开进镇政府旁边的胡同,一直朝北走,来到镇边上才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住,大家下了车,把东西都搬进院子。
院落不大,但非常干净,整体都铺上了水泥地面,房前留了两个椭圆形的花圃,红色、粉色的九月菊开得如火如荼,干净的地面,明亮的窗户,让赵云飞觉得这户人家不太像老农民。
事主从屋子里出来,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个子不高,笑吟吟的样子给赵云飞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细想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整个工程不算大,南面的围墙因为下雨造成沉降,墙体倾斜开裂,因此事主打算把旧围墙全部拆掉在原来基础上重新垒,加高,再垒个门楼,也就是两天多的活儿,赵红利一声令下,无论小工大工一起动手,先把墙拆掉,拆下来的砖清理干净,码放在一旁,垒墙的时候还能用上。
拆墙这些活儿本来属于小工活儿,不过在农村的工程队没有那么严格的划分,没有大工活儿的时候,大工也得顶小工使,工钱还是大工的工钱。
事主在院子里放了个小木桌,托出一个大茶盘放在木桌上,茶盘里是一大壶茶水、几个茶杯和几盒烟,在农村来说这已经是比较大方的事主,有许多事主是不提供茶叶和香烟的。
大家七手八脚,两个多小时就拆完了墙,然后用石子、水泥、沙子按照比例搅拌均匀铺在墙基,专业术语叫打垫层,在垫层上垒墙,墙体不容易发生沉降和倾斜,然后是测水平、放线,大工开垒,小工供应砂浆和砖头,赵红利负责调配人手、检查施工质量、督促进度。
由于所有的旧砖都要用上,前期在拆墙的时候,旧砖已经到位,所以小工相对来讲要轻松许多,主要就是供应砂浆,赵红利说小工用不开、窝工,让赵云飞也去垒墙,两个大工垒两头,赵云飞垒中间,这样就算赵云飞垒得慢一些也不会影响工程进度,两个大工能接他一把。
就这样,赵云飞开始干起了瓦匠——无论如何,瓦匠也算是一门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