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新加入的方少逸,需要时间。
见她一言不发,却能收获这么多的宠爱,宋相宜没有嫉妒,只有感慨。
人和人的命运,无法相比。比较,有时候就是伤害。
宋相宜不喜欢伤害自己。
倒是大哥比较耿直,喝到开心处,竟对众人道:“前几日加安说要给湘妹妹过生辰,我一时应了,竟没想起,今儿也是我家相宜的生辰呢。你们说要不要这么巧,湘妹妹和相宜竟是同一天生辰。”
袁湘湘惊喜地望过来,突然出声道:“相宜妹妹,喝酒!”
众人纷纷起哄,说这么重要的日子,就是小女孩儿,也得喝上一杯酒。
好在袁加安准备充分,从袁府带了整整一马车的物事,其中就有清甜的果酒,正适合小女孩儿喝。冯芷希和丁淇也都是大方不矫情的姑娘,当即把茶撤了,都换成果酒,席间更加热闹起来。
宋相承首当其冲,罚酒三杯。
原因很简单,相宜妹妹的生日,竟然没有提前告知,害得大家都没有准备礼物。
宋相宜赶紧摆手:“诸位哥哥姐姐有这份心,相宜就已心满意足了。”
众人却都叫着,不行不行,回头生辰贺礼一定补到府上。
酒过三巡,众人说话越加随意起来,不免就说到了神仙会诸位俊彦的烦心事。
冯迁年纪最大,十九。尚男风,京城贵族圈里人尽皆知。
话说,在大良朝的贵族圈里,尚男风隐隐是一种时尚。但有所不同的是,人家喜爱男色,不耽误娶老婆,冯迁喜爱男色,喜爱得真心实意,完全不想娶老婆。
这让冯家很为难。
以冯家的地位、以冯迁的人材,原本是极好的婚配对象,早先还有不少人家眉来眼去的,可冯迁一概不允,这两年眼见着再说亲,对方往往就不乐意了。
你说冯家要不要着急。
“最近,我准备去南方住一段时间,别的没啥,就是舍不下你们。”冯迁幽幽地道。
丁澄道:“冯兄不如就听从家里,成个亲,大不了找门第低一些的姑娘,并不会管你这些的。”
“娶回来,我也不疼她,好端端的害人家姑娘作甚。反正家里在南方也有些产业,过去避避风头。哎,一世界的庸人,总要将所有人都装进他们规定好的框框里。”
冯芷希却道:“大哥要走,也带了芷希一起。”
袁加安不解道:“冯兄去南方是避婚,芷希妹妹却又是为何?”
饶是冯芷希性格开朗,敢作敢为,此刻也是脸色微微一红,沉默起来。
冯迁一声冷笑:“看着芷希还小吧,倒也有人上门了。我们芷希要自己挑,不能叫长辈们随便给埋汰了。”
纵是“神仙会”,也都有人间烦恼,又有谁能免俗?
宋相承笑道:“如此,冯兄和芷希妹妹不免又要被人说离经叛道了。”
冯迁道:“走得远远的,让庸人们说去吧。”
宋相宜心中好生佩服冯家兄妹,冯芷希的大胆,冯迁荒诞背后的善良,都叫她心生敬意。
“世间总得有些离经叛道之人,否则庸人们以为普天下只有一种活法,不免容易惊叹了。”
众人吃惊地望着宋相宜。
他们印象里的相宜妹妹,是一个胖到有些笨拙,害羞而乖巧的小女孩,却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能说出这番冷静智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