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蜡烛的颜色很普通,也没有刚才的画面了。
我听着正心的回答有点歧义,于是朝王丽补充了一句:“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什么都没干。”
“你们干不干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现在我们老两口也歇够了,我就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家小帅超度?”王丽理直气壮得像是刚刚给了正心五百块劳务费。
“你们歇够了,我就得给死人作法事?我还没歇够呢。”正心嚷嚷了一句:“你们再胡闹,就给我滚出去。”
王丽一见正心火了,顿时擦眼抹泪,哭哭啼啼的说:“小帅这孩子,心眼实诚。活着的时候一直拿你当亲姐夫。没想到他刚死了没多久,身子都没凉透,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是能歇着,可是死人能等吗?我……那……苦命的儿……呐……”
王丽拉着长腔,扒着大殿的门框哭哭啼啼。正心简直头疼死了,只好摆了摆手说:“好好好,你给我十分钟准备一下行不行?咱们先说好,等超度完了,咱们各走一边,你们可千万别缠着我了。”
“你放心,事情办完了,给钱我们都不搭理你。”王丽眼泪说收就收,摆了摆手就走了。
正心长舒了一口气,坐在蒲团上,疲惫的低下了头。
“其实聂老四和王丽,他们俩不是什么好人,你干嘛这么客气?一顿老拳打出去就算了。”我热心的帮正心出主意。
“算了,咱们是修行人,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正心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其实她说的也没错,聂帅活着的时候,总是姐夫姐夫的叫我。现在他死了,我帮他超度一下也是应该的。总不能因为他父母讨厌,我就不管他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之后,我又问正心:“火焰里的景象代表什么?”
“代表师父现在的情况。”正心垂头丧气的说。
“你的意思是,咱们通过那滴血,看到他正在干什么?那是不是说他还没有死?”
“那倒也不一定。”正心哭丧着脸说:“也许我们看到的是阴间的景象,也许看到的是人间的景象。我正打算仔细看看的时候,那女人就闯进来了,蜡烛一灭,什么都没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正心说:“我看那小瓶里面有不少血,我们再滴上一滴好了。”
“不行了,这种法术很耗精力,我一个月只能作一次。次数多了,会油尽灯枯,一不小心就死了。等下个月吧。”
我们俩正在商量,外面忽然传来王丽的声音:“正心道长,十分钟已经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正心死样活气的答应了我一声,然后嘱咐我说:“我去帮死人超度。你就不要出去了。死人身上有很重的阴气,万一冲撞了你,那就不好了。”
我点了点头,留在了大殿当中。而正心一手捏着黄符,一手握着桃木剑走出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我把大殿的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向外面张望。我看到聂老四和正心合力,把棺材打开了。
正心将符咒插在桃木剑上,绕着棺材一遍遍的转圈,一边转,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感觉他不像是在超度,倒像是在驱邪。
我看了一会,忽然有一阵阴风从门外吹来。阴风挟裹着枯枝败叶和尘土砂石,差点迷住我的眼睛,我连忙把大殿的门关好了。幸好关门及时,大殿中的蜡烛没有被吹灭。
三清神像安安静静的站在供台上,蜡烛昏暗,照的他的脸阴晴不定。我觉得他有点恐怖。
无论是多么庄严地神,在这种环境下都显得很恐怖。
于是我在墙上摸了摸,想要打开电灯,可是摁了两下,开关像是失灵了,电灯始终是灭的。我急了一身冷汗。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仅仅因为大殿里的电灯打不开,还因为门外安静得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
我试探着打开门,沿着门缝向外面张望,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口棺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而正心,聂老四,王丽,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一直心惊肉跳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我站在门后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向门外轻轻喊:“正心,你去哪了?”
根本没有人回答我,我咬了咬牙,把大殿的门打开了。恰好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阵风吹过来,将大殿中的蜡烛吹灭了。
身前一团黑暗,身后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