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了,太阳没有出来,天空中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沥的雨。雨不大,却从破晓起,就一直下个不停,将各处笼罩在忧愁的水雾中。
缺少了阳光,雨雾县县衙的仵作间里,更显得黑沉沉的,似乎从潮湿的砖地下一股股地往外冒出阴森森的寒气。
沈易也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肩头的剑伤不重,且已包扎好,却似乎剑气已深及骨肉,加重了本就未曾痊愈的旧伤,使得他备觉疲惫。
老仵作老吴正在仔细地检查着白清风的尸体。
沈易看到白清风咽喉上的剑痕,心里却又充满了慷慨意气。黑衣杀手剑法超卓,意志也是非凡,他很想再与之交手,一决高下。想到此,他突然感到一股热血在心中沸腾,很久没有这种面对强敌而产生的激昂的斗志了。
老吴检查完尸体,抬头看着沈易,说道:“厉害,一剑致命,没使出一份多余的力。”
沈易点点头,这些他早已看出来了,只是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老吴的面容平静得近乎麻木,多年来与死尸打交道,似乎早将感情掩藏在了脸上那一道道深如刀刻的皱纹里。
沈易看着老仵作,突然觉得每个人活得都很不容易,只是有太多的人在默默地忍受着,并没有说出来而已。他不忍心再让老吴操劳,说道:“老吴,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老吴平板的脸上皱纹横堆,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露出感激,没有人会拒绝别人的好心。他点点头,默默地转过身,走出几步,又回头,瞅一眼沈易染着血迹的肩头,说道:“沈大人,你也多多休息。”
沈易不禁微笑,僵硬冰冷的身体似乎流过了暖意。
老吴离开了,少了一个生人,这仵作间里似乎阴气更重。
沈易慢慢走过白清风的尸体,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就在墙边,也放着两具尸体,粗柳布罩着全身,只露出头脸,一个是祝天威,一个是白晴云。他们肩并肩躺在一处,死后才得亲近,可惜已毫无知觉,也不会再有恨有悲了。
虽然已死去数日,除了肤色惨白,他们两个依然面容如常,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似乎被什么神奇的东西保护住了尸身不腐。祝天威身中银针剧毒而死,白晴云却是服食过量雨雾茶粉而亡,为何能同样能保持尸体不腐烂呢?
沈易绕着两具尸体走了数圈,眼睛突然亮了。天下剧毒无数种,可能让尸身不腐的却不多,实际上,他只知道唯有东湖尹家可制出如此奇毒。
东湖尹家并不是什么江湖门派,不通武功,却是医者世家,精通药理,为了病人的特殊需要,才研制出一种药物,施用在新死之人身上,就可保持尸体不腐,可以使死人家属有更充裕的时间准备葬礼法事。这药虽是为了保持尸体而制,但药性强烈,如果生人服用,立刻毙命,
此药本为尹家独家秘传,绝不授予外人,数十年前,却有一尹家子弟,不甘心于固守本分,就偷了此药,闯荡江湖,想要扬名立万,出人头地。这药如此凶险强横,一现江湖,立刻激起大风波,着实风光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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