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的里里外外,已由先前的一片红火喜气,换成处处素白,冷冷清清,透出华盛之后的衰败迹象。
祝家庄的后院倒从未受过前面繁盛或衰落的影响,因为这里本来就是整个祝家庄里最偏僻也是最孤清的所在。
后院几乎与前院占地同样的大小,两院之间被一道高墙隔开,有一个小木门可以通过。穿过了木门,就像到了一片山地起伏的荒地,没有楼阁花草,只有随风而长的野树杂草,沿着乱起的山势,一条曲折的小路隐没。抬眼望去,在很远处的角落,隐约有一处黑沉沉的大房。
沈易信步而行,张望这片僻静简陋的后院,虽然已经知道祝天祥备受冷落,可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堂堂祝家的二公子会住在这种地方,与前院的华丽精致实在是天地之别。
华素苏东看西看,忍不住问身边的白新雨,“这就是那祝二公子的住处?怎么会是这样……”
白新雨接口说道:“怎么会是如此简陋?因为这二公子自生下来的那天起,就被祝家人嫌弃,听说如果不是当年祝老夫人不忍心,早就被祝老庄主丢弃在山涧之中淹死了。”
“为什么?”华素苏好奇地问道:“我看那位祝二公子,虽然体弱,却是性情温和谦恭,倒比那位得意洋洋的祝庄主看着舒服多了。”
白新雨看着前方,目光朦胧,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说道:“祝家先人历尽艰辛才创出祝家庄的名头,多少年来声威日隆,对子孙寄以厚望。到了这代,祝大哥得天独厚,生而优秀出众,祝老庄主分外得意,等到祝老夫人再有了身孕,就十分期盼,以为定当生下另一龙子,谁知却是祝二公子这般虚弱无能。祝老庄主大失所望,又觉得大失脸面,恨不得亲手除去这逆子,虽然最终碍不过老夫人哭求,只得让其苟且偷生,却也就此冷落了老夫人。未几年,老夫人郁郁而终。自此祝家上下,尤其是祝大哥,一直深深地痛恨祝二公子,深以为耻,视为不祥之人,恨不得其早死。”
华素苏愤愤说道:“这祝家的人竟然对自己的亲人都如此残忍,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盛东来连连点头道:“那杀手组织留下的纸条上写有终尝报应四字,弄不好这祝庄主真的干过伤天害理的坏事。”
沈易低头倾听,默默不语,心里却是乱乱纷纷理不出个头绪。他仰头看看云雾飘浮的天空,觉得人心也就似这天空,风云变换难以捉摸。
良久,他转头问白新雨道:“据知白寨主与祝庄主为至交好友?”
白新雨先仔细看了看沈易,才慢慢说道:“我大哥与祝大哥自小交好,不过性情不同,祝大哥为人热情,朋友遍天下,我大哥则性格孤僻,只交得祝大哥一个好友。不过,据我所知,祝大哥虽然广交朋友,却也只将我大哥一人视为最信赖的知己。”
她说完了,再看看沈易,面露担忧,犹豫再三,说道:“沈大侠不是怀疑我大哥就是谋害祝大哥的凶手吧?”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颤声又说道:“我大哥虽然看起来冷漠,其实热心深藏,只是不愿意表现在外。他一直待祝大哥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陷害祝大哥的。”
不等沈易说话,华素苏已抢先说道:“新雨,不用担心,沈大哥一向秉公执法,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沈易没有接话,却抬头看着前方远处。
远远的树影中转过来一个人,细小的身量,低头而行,见到对面而来的沈易等人,头垂得更低了,似乎不愿见人,也不愿被人看见。
等走得近了,才看到来人手挽花篮,篮中满满的鲜花,却是山下祁家花店的卖花姑娘祁小玉。路径狭窄,为了不阻挡众人,她刻意走在道边的草地上,一言不发,默默地走过,对别人固然像看不见一样,也一眼都不看沈易,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在老茶馆中赠花一事。
沈易心有它想,并未在意这祁小玉,依然缓步往前走去。
华素苏和白新雨却齐齐地扭头看祁小玉,目光尤其落在那一篮娇人的鲜花上留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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