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果然说得对,铁骑军将将进入琼塔镇,镇外不远处已看不见天日,只有铺天盖地的浊黄沙暴气势汹汹奔涌而来。
自有副将点集人数,报与关北王道:“除了沈大人和文将军,所有铁骑军官兵均已安全到达。
关北王又是欣慰又是焦急,也跟在阿月和吴三之后登上了城墙。就连柳清云等留在吴三客栈的一众人也闻讯赶来,一起登上城墙观望。
柳清云急得满地乱转,如果不是其他人拦着,早就抢一匹骏马奔出镇去接应沈易了。
沙暴越逼越近琼塔镇,所过之处均夷为平地。强劲的狂风扑面而来,吹得城墙上的众人几乎站立艰难,随风刮过来的黄沙,砸在坚实的城墙上,噼啪乱响。
阿月面色如雪苍白,眼中含泪,虽然为失去沈易而心中剧痛,恨不得自己也冲进狂沙陪死,可全镇人的性命却不得不保全。她抹抹眼泪,颤声命令月光族之人关闭镇门,然后速速撤走。
华素苏和柳清云哪里肯,左右拦住她,齐声说道:“再等等,再等等,也许就会回来了。”
众人眼巴巴看着沙暴滚滚而来,怎么也看不到一点人迹。遇到如此狂暴威猛的自然之力,不要说是人,只怕就是天神下凡也逃不出来。
阿月何尝不是抱着一线希望?想等待那人直到地老天荒?可琼塔镇同样重要,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坚持方才的命令。
吴三沉声说道:“大祭司,快下令关镇门吧,叫大家快躲入隐蔽处,否则……”
他话还未说完,华素苏欢呼一声,跳脚拍手,叫道:“快看,快看,他们回来了。”
在沙暴的前沿,突然就出现了两匹马,就像从空气中变出来的一般。骏马如疯似狂,四蹄翻飞,亡命奔逃。沙暴震怒,不甘心已被卷入腹中的猎物逃走,爆发出崩山裂地似的骇人力量,在后紧紧追赶。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双拳紧握,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呼大了气,会惊到那两匹弱小的马和马上两个弱小的人。他们也不敢抬脚,也怕腿脚落下的力量大了,会助长沙暴的狂虐,将这好不容易逃出的两骑两人再次吞噬。
柳清云眼睛发亮,低声喃喃说道:“我就说沈易不会死,这小子从来命大。”
两匹马上的人都低低地伏在马背上,被狂烈的风沙冲击得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会滚鞍跌落,可他们偏偏还骑在马上,像是彼此在竞赛,你冲前一步,我又赶上一步,谁也不甘落后,又同时与沙暴斗争着追赶着,挣扎着不让沙暴追上来。
这两匹马狂奔而来,其实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可城墙上的每个人都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得好像时间已停顿,好像天地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人世间,就只留下了这两匹马和马上的两人,在顽强地奔驰,在与那惨烈而伟大的自然之力抗争。弱小之人与强大的天地之力相抗,究竟哪一方会赢?这已经不只是关乎绝对力量的对抗,而是两种意志的对抗。
看到琼塔镇的城墙就在眼前,沈易和文锋本已疲倦得几乎脱力的身体突然又生出了力量,都已无力说话,却对望一眼,就已明白对方不屈的心,重新扬鞭催动胯下的坐骑,更往前冲去。
他们这一发力,终于又将狰狞咆哮而来的沙暴甩后更远,抢先冲进镇门。
月光族之人忙将巩固之物放回原先设计之处,挡好大门,再转身飞速跑向各自的掩藏之所。虽然他们很想看看这两位能从沙暴中脱身而出的英雄,可眼见沙暴已到了近前,觉得还是保命更紧。
柳清云等人都已从城墙上飞身跃下,涌上前去迎接沈易和文锋。华素苏和阿月早已泪流满面。
沈易和文锋身上的衣衫,尤其是后背的衣衫血肉,都被狂风卷起的沙粒撕刮得破烂不堪,血迹斑斑。两匹健马也是马蹄踉跄,汗如雨下,张大了鼻孔急促地喘着粗气。
文锋的脸上,血迹混合着沙尘,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一双眼睛却依然瞪得溜圆,闪闪放光,嘶哑着声音哈哈大笑,说道:“沈大人,比武我输给了你,可比骑术,我却没输,虽然还是没能赢你。”
沈易伏在马背上,似乎连抬头都感到无比困难,可他还是勉强抬头看了看文锋,微微一笑,似乎想说什么,嘴里却吐出一大口鲜血,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身体向一侧倒去。
柳清云和华素苏正赶到了近前,忙双双伸手接住。
此时,沙暴已逼近镇门,像是千万只铁锤在同时猛击,声如震雷。
吴三叫道:“快走。”
柳清云也不及想,回手将沈易虚软的身体抗在肩上,全力施出轻功,第一个冲了出去……
等沈易再睁开眼睛,就觉得阳光刺眼,立刻又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似乎还在马背上疾驰,耳边还能听到狂风沙暴的咆哮。他突然完全恢复了意识,想起了关北王和铁骑军,心里一急,就想跃起身。可才一动弹,就觉得四肢无力,浑身的每一寸骨肉都似被巨---物碾压过,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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