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朋友,他们都说今天没见到明叔,不过他们都安慰我说,明叔心细如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叫我不必担心,也许明叔在外面有应酬,晚一点会回家的。我一想也是,可能是我真的想多了。
就在这时,店外响起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我走出去一看,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别克银灰色商务车。从车上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正是安琪拉,在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女的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OL套装,那两座耸立的山峰几乎将白衬衫的扣子都给撑开了,黑色短裙包裹着圆滚滚的翘臀,两条白皙的大长腿,杏眼桃腮,唇红齿白,莲藕般的手臂挎着一个黑色包包,那纤腰盈盈一握,走起路来颇有模特走T台的感觉。
她的美丽,她的妩媚,跟安琪拉有的一比,不过她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倒是略显几分青涩。
男的三十多岁,穿着名牌西装,皮鞋在黑夜中锃明瓦亮,他理一个板寸头,给人以成熟干练的感觉,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安琪拉,她今晚穿一件红色吊带裙,脚蹬一双红色高根鞋,跟当年许梦琪遇害时的打扮十分相似,只是那晚许梦琪穿的是一双白球鞋。我突然变得很紧张,她今晚的着装风格的确刺激到我了,我好像明白了,她说的今晚会送我一份神秘大礼的真正用意,她就是故意穿成这样给我看的。
“狡童,”安琪拉原地转了一圈,摆动了一下裙子,挺了挺胸脯,向我展示她那有着玲珑曲线的曼妙身材,笑眯眯地说,“我说过今晚会有一个红衣女鬼缠上你,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的目光扫过站在她身后的两人,犹疑道:“这两位是……”
美女嫣然一笑,介绍道:“我叫郝美美,是安琪拉的私人助理,你叫我小美就可以了。他叫刘兴,是龙氏国际商贸集团的特聘律师,绰号小诸葛。”
刘兴淡漠的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副吃翔的表情,看样子也是个闷油瓶子,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是怎么混上靠嘴皮子吃饭的律师这份职业。
我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回到店里,找出一个印着阴阳鱼图案的旧布包,包里装着摸金青龙校尉传下来的许多神秘法宝。爷爷说,这个包是我高祖父当年走南闯北随身携带的百宝箱,叫什么“乾坤袋”。
我把乾坤袋斜挎在肩上,锁上卷帘门之后又给明叔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去乡下了,叫他不要担心。接着,我就上了那辆商务车,连夜驶向齐河镇,刘兴负责开车。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路两边都是巍峨的高山,树林茂密,漆黑阴森。因为我是阴时生人,阳气弱,晚上出来容易招惹阴邪之物,所以这几年就养成了抽烟的习惯。烟头的亮光和打火机的火光都可以让邪灵不敢轻易靠近。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将,点上一支吸着,这是家乡很常见的一种烟,我本身烟瘾并不大,也不会刻意去抽名牌烟。再者,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对生我养我的家乡有一种很深的眷恋之情。
安琪拉被呛得咳嗽起来,不停的用手扇着缥缈的烟雾,她打开车窗,清凉的晚风吹进来,沁人心脾。我发觉安琪拉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抽烟,于是就解释了一下抽烟的原因,歉然一笑,将吸了一半的香烟弹出窗外。
车子停在了那所即将拆迁的初中外面,安琪拉让郝美美和刘兴待在车上,却让我陪着她去学校里面上厕所。这让我有点兴奋的同时,又觉得好不尴尬,陪她上厕所不应该是担任私人助理的郝美美的任务吗?怎么想这种好事也不大可能会落在我头上。
我陪着她一起去了操场,周围的一切还跟我五年前离开时一样破败,操场的四百米跑道以及围在中间的篮球场都是沙土路面。篮筐锈迹斑斑,其中一个已经耷拉下来,篮板也缺了一块。
以前听附近的村民说,这所学校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操场,据说在很多年前是个万人坑,那时候农村的很多学校都是在万人坑上面建起来的。一来是因为用地紧张,二来是因为学校里人多,学生们大多是童子身(现在就不敢保证了),聚集起充足的阳气,能镇住阴煞邪灵。
不过,这处万人坑非同小可,听说是民国六年那次大饥荒饿死的人草草掩埋在这里,怨气特重,因此一到晚上就会发生特别恐怖的事。
走着走着,我就跟安琪拉拉开了一段距离,她穿着红色吊带裙在前面走,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把她裙摆吹得飘起来,顿时升起一团诡异的雾气。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这简直就是五年前那个晚上,我跟踪许梦琪来到操场的场景再现。
操场的西边有个旱厕,是那种没有隔间,一个蹲坑连着一个蹲坑的厕所。男女厕所紧挨着,中间只隔着一道墙。厕所入口处在墙上用粉笔,一边一个写着“男”和“女”两个字。
像安琪拉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愿意来这种地方上厕所呢?我真是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了。或许她只是想寻找到一点她哥哥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是黑灯瞎火的,能有什么发现呢!
安琪拉让我守在厕所外面,然后她就走进了女厕。正好我也想上厕所,就去了隔壁男厕,挑了一个紧靠着间壁墙的蹲坑蹲下来。我的心跳得很厉害,立马点上一支烟吸起来,通过吞云吐雾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朦朦胧胧间,我仿佛听到隔壁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那美妙的旋律既是此刻的存在,又像是穿越了五年的时光,飘荡进我的耳朵里。
墙上有个洞,洞里塞着一团卫生纸,我把卫生纸小心翼翼掏出来,借住打火机的光朝洞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