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几两出来,都包好了,我有用处。”小玉闻言,连忙走去包了。傅月明便叫小玉拿上,跟自己到前头去。
走到前头,先进上房与陈杏娘问了安。陈杏娘告诉她,已打发小厮天安去送信,傅沐槐走了几日,怕已到了临县,得有一日夜的功夫才有信回来,恐又生出些什么变故。傅月明少不得又说了些宽心话语,抚慰了母亲一阵,方才出来。
出了门,行经田姨娘那屋子时,她忽然忆起一事,先使小玉到屋里去哨探:“看看姑妈在里面么?”小玉在门口张望了一回,走来说道:“并不见姑太太。”她方才迈步进去。
走进门内,却见表妹唐爱玉睡在床上,脸色灰白,甚是萎靡,身子本就瘦弱,这病上几日更憔悴的没了人样。她一见傅月明进来,就扎挣着坐起来。傅月明赶忙上前按下,说道:“妹妹快不要乱动,这腿伤须得静养,别动坏了就不好了。”唐爱玉这才停下,又说道:“姐姐请坐,我不能起来与姐姐倒茶,姐姐恕罪。”
傅月明就在床畔坐下,嘴里笑道:“妹妹病了,起不得身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是那样的人,妹妹也不在意这个。”说着,便殷切问道:“身子可好些了?可想些什么吃?”唐爱玉听问,嘴上笑了笑,就说道:“妹妹命不好,平白无故遭了这场祸,拖累了舅舅、舅母并姐姐。妹妹本该与姐姐赔罪,哪还敢劳姐姐过问。妹妹这病也就这样罢,好了也就好了,不能够好也没什么。总是妹妹的福薄,才致如此。”傅月明听这话说的不因不由,又只是愁苦,便顺着她话说道:“妹妹不要这样说,谁还没个三病六痛的。妹妹既投到我家来,亲戚之间相互扶持也是该当的,妹妹不必这般自责。若说这病,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妹妹身子弱,所以好得慢。只需仔细调养着,总能够好起来的。”
唐爱玉将脸转开,半晌才轻轻说道:“承姐姐的吉言,只恐妹妹没那般的好命了。”说着,那眼里竟渐渐现了泪光,她便拿手帕抹了,又低声道:“妹妹不好,拖累姐姐了。”傅月明甚感诧异,不知这话从何而起,正想仔细问问,却听外头一阵裙子响,唐姑妈就走了进来。
唐姑妈进得门来,眼见她在此处,立时满脸堆下笑来,说道:“原是月儿来了,看你妹妹呢?她病着,懒怠说话,若有得罪之处,你看我面上,多担待些。”傅月明起身笑道:“姑妈这话就外道了,我们表姊妹的,哪计较这些个。”唐姑妈便张罗着要与她倒茶,拿果子。傅月明拦了,又笑道:“姑妈照顾妹妹就是,不必忙了。我是来瞧瞧妹妹的,这就走了。”唐姑妈倒也不甚挽留,嘴里略说了些客套词句,便送她去了。
眼见傅月明离去,唐姑妈便风一般的走回床边,对着自家女儿问道:“她方才过来,同你说些什么?又问了些什么?”唐爱玉说道:“姐姐没什么话,只是问我好不好。”唐姑妈不信,连连问道:“她可有问你身子怎不见好?吃的药有没有效验?”唐爱玉摇了摇头,低低说道:“姐姐就来了一刻,身子都没坐稳,母亲就进来了,哪里有说话的功夫呢。姐姐委实没问,只是探我的病来的。”
唐姑妈瞧了她一阵,方才叹息道:“丫头,咱们这也是没法子,亲戚再好那也是外人,往后的日子须得咱们自己筹划算计。你哥哥若明日得了这份家业,自然与你挑个好人家嫁出去,这一辈子的好日子就在后头了。你可别为着一点小恩小惠,酸枣甜桃的,就给人迷惑了心窍,错转了主意。”几句话说的唐爱玉垂了头,半日才低声道:“母亲不必说,我都晓得的。”
傅月明出了门,便带着小玉往大门上去,才走至二门跟前,忽想起一事,又折了回去。小玉看她来来回回,便问道:“姑娘要去何处?做些什么?说出来,我也好替姑娘想想主意。”傅月明便笑道:“我要去那边瞧瞧那娘两个,就是走出来才想起,我一姑娘家,倒怎好出门的。”小玉闻言,就说道:“原来这包子东西是给他们的!姑娘真是个菩萨心肠,那兰香分明不怀好心的,姑娘还要与她送东西!”因说道:“既是送包东西,姑娘何必亲自去呢。打发个小厮送去,不就完了。”傅月明说道:“你不知,送东西还是其次,有些话我要亲口同她说呢。”
正说着,迎头见一才总角的小厮鬼鬼祟祟的自后头出来。一看见傅月明主仆二人,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