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歆燃闭目养神半天一点睡意都没有,早知道就不在来时的路上睡那么久了。她睡不着觉,索性睁着眼睛看周围是否有经过车辆,身边的柯茉绵轻声发出梦呓,辛歆燃先头没注意,随后听出其中夹杂着哭腔,强烈的好奇使她将目光凝聚在柯茉绵脸上,并再也移不开眼。
她从没有见过会有人把痛苦展现得这般淋漓尽致,那个在她眼里不可一世的女人,现在却像只受了重伤的小猫,蜷在车座上低声啜泣。
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发亮,辛歆燃不禁将身子侧向柯茉绵,原来是反射了月光的眼泪,慢慢滑过她的脸颊,滴入她的衣领里。
“别走……”干涸的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泪如同决堤一般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流泻下来。
她认识的柯茉绵……不该这么脆弱啊。辛歆燃的心一紧,找出包里的纸巾为柯茉绵擦眼泪,她心里乱成一团,根本顾虑不上自己合不合适做这个举动。
“我求你了……”柯茉绵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最后握到了辛歆燃为她擦泪的手,抓着死死不放,“别走……”
“柯总……”辛歆燃知道柯茉绵在做梦,可她的痛苦却彻彻底底地感染了她,辛歆燃觉得血液都凝固了,心脏痛得不再跳动,手就这么任由她握着,把柯茉绵手心的温度感受得真切。
“喂,柯总,”辛歆燃的手被柯茉绵抓着,俩人离得很近,柯茉绵察觉到了身边有熟悉的香味,出于本能把脸埋进辛歆燃的脖颈里,“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牛逼哄哄的你。”
辛歆燃不会安慰人,她不想看柯茉绵这么难过,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她摆脱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茉绵不再哭着梦呓,似乎睡得很沉,她把脑袋枕在辛歆燃的肩上。辛歆燃为了不惊动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辛歆燃觉得脖子已经断了,她好像僵硬得感受不到脖子的存在,而柯茉绵喷在她脖颈间的鼻息却被感受得一清二楚,让她在保持姿势的同时无所适从。
辛歆燃有种冲动,她想在这个女人受伤难过的时候把她搂进怀里,柯茉绵不缺能带给她温暖的女人,她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辛歆燃也见过两次,可这并不影响她此刻想给予柯茉绵安慰的。
真是好奇怪的冲动,之前对柯茉绵的误会那么深,但在听到柯茉绵对她的偏见只是自己的误会,辛歆燃终于意识到其实自己从来都不讨厌柯茉绵。
到了下半夜,柯茉绵终于醒了,离开辛歆燃的肩膀,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对自己靠在她肩头睡着的行为没有表示任何歉意。
光是那个梦就差点让她虚脱,哪还有关注其他的心思?
她无数次觉得自己被困在牢笼里,记忆编制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她的,柯茉绵想逃,却对此无能为力。
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望向空无一物的前方,辛歆燃以为是柯茉绵刚睡醒没缓过来,打开杯架上的水瓶送到她嘴边:“柯总,你要不要喝水?”
柯茉绵接过,手悬在空中半晌,也不喝水,辛歆燃沉默着观察她的神态变化,不似睡着时那么让人揪心,可看着还是心疼。
“辛歆燃,你有爱人吗?”瓶口才触到嘴唇,柯茉绵又移了开,平静地问辛歆燃。
“没有。”辛歆燃坐直了身子,她觉得柯茉绵有话想说,该是那个梦让她有了倾诉的,她愿意做柯茉绵的倾听者。
“那就再好不过了。”柯茉绵的语调上扬,辛歆燃却听出了一丝苦涩。
想来柯茉绵就是一个虚伪的人,永远展现出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把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楚尽数压在心底,默默封存,自食苦果。
傻蛋,跟别人诉苦又不会要了你的命,把自己憋坏了怎么办?
“为什么这么说呢?被人爱不好吗?”
“当然好,但是她一旦不爱你了,那种感觉太痛了。”所以宁可没有爱过,也就不会痛过。
那个她,一定是柯茉绵爱过的人,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柯茉绵生出这般感慨?
“柯总,”辛歆燃凝视柯茉绵的眼睛,隐约看见蒙上了一层雾气,“是真的不爱了吗?”
柯茉绵忽的笑了,笑得辛歆燃莫名其妙,辛歆燃问的问题好傻,都四年不再联系了,当然是不爱了。
“辛歆燃。”又是沉默了很久,柯茉绵忽然叫她。
“啊?”她想柯茉绵可能要和她提她曾爱过的人,打起精神摆出很认真的表情。
柯茉绵扭捏了很久,目光在窗外流离不定:“我想上厕所。”
“……”辛歆燃无言以对,这鬼地方连户人家都没有,十里之内估计没有任何建筑,柯茉绵和她说想上厕所,她也不可能帮她变出个公厕出来不是?
“怎么办呢?”柯茉绵完全没有主意,回头征询辛歆燃的意见。
辛歆燃又懂了一条道理,别看柯茉绵在别人面前气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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