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因阮酥把这事交给了宝笙暗自不服,然则见她如此麻利漂亮地完成,不由钦佩。
“这宝笙平常做事便留三分,惯常又是个轻狂傲气的,奴婢竟不知她有这样的本事。”
阮酥不置可否。
“良禽择木而栖,许是我这个主子终于入她的眼了。再者毕竟是皇城司出生,这些事交给她倒也顺手。”,
一句话把知秋的疑虑全然点破,知秋脸有些红,似为挽上一局,转身把与张家房屋交割的所有契约一一交给阮酥。
阮酥逐一查看,“张家人什么时候能搬走?”
“奴婢与张夫人在官府备完案后,她说隔日便空出房子交于小姐,左右能收拾的东西也不多,奴婢明日再去看看屋子腾得如何了。”
话毕,知秋也不着急走。
“小姐当真是要把这宅子送与印公子?”
阮酥似笑非笑。直看得知秋越发忐忑不安。
“是印大人,他如今官职在身,可不能这样随意了。”
“谢小姐提醒。”
知秋僵了一僵,心中一叹。一个称谓便让两人的关系再次泾渭分明,看来小姐对印默寒还是不想再过多沾染啊。
接下来的两日,阮酥先让宝笙把账房手下所置产业列出名录;然后更知会玄洛,倚靠皇城司的声望,由宝笙出面从逐月楼老@鸨手中将账房在楼里的所有花销一一理出来,誊写成册。
做完这一切,万氏还没有动静,许也知道绿扣这枚棋子已经废了,却还等着阮酥动作,以拿她个出其不意;然则阮酥岂是那种被动挨打的人?今日一家老小在梁太君院里用饭,万氏借故便又向阮风亭母子说起了阮琦的婚事。
“嫂嫂打听了几家,送上了名册,儿媳琢磨着也该好好合计合计,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梁太君果然兴趣大增,阮琦作为阖府唯一的嫡系成年男丁,又是长房长子,这长媳自然要万分慎重!
阮风亭却全然不急。“再快也要等宫中的诸位皇子定亲后,不然白忙一场岂非让人笑话。”他顿了顿,看向阮酥若有所思。
“还有酥儿的事,你们也上心些。”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在场的人都明了,阮酥因突发疾病与太子妃位失之交臂,阮风亭无非是怕旧事重现。寻常人家娶妻都要找身体强健擅生养的,皇家更重子嗣,怎能免俗?就算阮酥洗脱白子嫌疑又如何,这条路明显不会顺当了……
饶是这样想,万氏还是笑着保证。
“那是自然,等大小姐欢欢喜喜嫁入皇家,咱们阮家也才有颜面,妾身一定会仔细地照料大小姐的,保管她万无一失。”
这番作态自然又博得阮风亭母子一阵好感。阮酥唇边噙了一丝笑,朝万氏谢过。
“不过眼下女儿却有一事要禀明各位长辈。”
说完示意宝笙,把账房手下财产名录及花楼开销呈上,眼看梁太君脸色大变,万氏眼皮一阵狂跳,而阮风亭尚且看不清颜色。
阮酥一一打量,道。
“一个小小的账房屯田置产积蓄颇丰,出手也如此大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阮府体恤下人,高价聘工;只当背后的主家家大业大,日进斗金,花钱如水……可是若是别有用心的人计较其银钱来源……”
话言于此,阮风亭已怒气浮面,他重重把册本摔在桌上,向身边人大喊。
“来人,还不快把那胆大包天的东西给我绑过来!”
阮琦一看不好,狠狠瞪了阮酥一眼,忙道。
“父亲莫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阮风亭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把名册摔到他面前。阮琦接过一看,入眼便是皇城司的内印,他额上青筋鼓起,目中恨意更深,却是无可奈何。阮酥这着,可谓堵了他们所有后路。
“这白字黑字写的还有假?榆木脑袋,今日他若不给老夫交代清楚,休怪我不客气。”
都说财不外露,特别是阮风亭等身份敏感的朝廷大员。嘉靖帝虽对手下臣子睁眼闭眼,却也不是那种任其妄为之人。左相府一个小小的账房便如此财业丰厚,何况后面的自己?若是又缠上了言官,简直是不可想象。阮风亭的震怒不是没有道理。
说话间,那账房已被人五花大绑押至屋外。阮酥见目的达到,便也不再多呆,主动回避。
“不打扰各位长辈了,酥儿先走一步。”
行至门口,宝笙得意笑道。
“方才阮琦那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虽然已暂时对阮酥臣服,不过宝笙还是难改狂妄性子,这阮府的人大多还是看不上的,唯一能让她眸中露出敬仰的,唯有那一人……
“你做得很好。”阮酥毫不吝啬赞叹。
宝笙一愣,收敛神色。
“全靠小姐谋划,奴婢不过依言办事。”
阮酥一笑,也不在意她的刻意讨好。
“如今我与夫人些些打成平手,她兴许也暂无精力应对于我,只不知为了挽回局面,她到底会为阮琦择怎样一门亲事?”
宝笙目光一转,“……小姐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便好。”